第132章 最后的挣扎
吴彩英迷茫地看著夏雉:“什么意思?”
夏雉深吸了一口气,说:“好,我答应您,不会將尤瑞儿的证据交出去。但是我不敢保证吕宜建会不会为了减刑,而將她供认出去,甚至是,栽赃。”
吴彩英露出了近日以来的第一个感激的笑容:“不会的,宜建那么爱瑞儿,怎么会呢!只要你不检举瑞儿,一切都好说。阿姨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小雉……”
“是吗?”这个疑问夏雉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吴彩英。她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叮嘱店家,给吴彩英包两盒最好的茉莉花茶。
出了茶店,刚坐上计程车,夏雉就接到了源枫的电话。
源枫问:“吕宜建的妈妈求你了?”
夏雉猛地向左右看了一眼,问:“你怎么知道?”
跟在计程车后的源枫说:“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我就想问你打算怎么做。”
夏雉说:“吕宜建的材料我已经整理好,立刻就可以递上去。但尤瑞儿的,我打算不递了。”
“为什么,你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尤瑞儿一辈子翻不了身吗?”
夏雉说:“尤瑞儿挪用公款的事早已经被集团內部解决,而且,她涉及的金额並不多,就算把她的材料递上去,法官也会因为晨晨的缘故轻判。而且,你给我的材料中,为她脱罪的证据远比她挪用那点公款的证据要多,所以交上去並没有太大意义。如此一来,她想脱身,简直太容易了。”
源枫有些糊涂了:“你想怎么做?”
“吕宜建。”夏雉坐直了身体,眼中的散发出刺骨的寒冷,“我现在就要赌一把,吕宜建正因为尤瑞儿爱上了別的男人而对她恨之入骨,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个胆小鬼为了自己减刑或者报復肯定会將尤瑞儿咬出来,搞不好,栽赃也有可能。”
“假如吕宜建不这样做呢?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个重病的儿子,虎毒不食子。”
夏雉冷笑:“什么老虎,吕宜建连老鼠都算不上。而且,我相信他会这样做!”停顿片刻,夏雉看向了窗外,按下车窗,任凭冷冽的寒风吹打在脸上,“假如他真的不这样做,我会放手。所有人都帮尤瑞儿,如果上天也要帮她,那我也无话可说。”
短暂的沉默之后,源枫说:“我以为你会顾念小彻。”
“所以我要赌。赌一把吕青海的薄情寡义,再赌一把姜小彻的情深义重。”夏雉的话迅速被风吹散,听上去是那样得不真实。
扣掉电话,一直跟在夏雉后面的源枫直到她平安进了小区,才驱车回了店里。在回去的路上,他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小彻的电话。
小彻很平静地听完源枫的敘述,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可医生救得命,却救不了人心。或许小彻想得没错,夏雉的確变了,变得世故,变得冷血,只是他不敢承认而已。
病房中的尤瑞儿,坐在儿子的病床前,紧紧地握著他的小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像个雕塑。小彻已经记不清之前她与吕宜建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她温暖坚强,儘管憔悴不堪,却比以前不知道美上多少倍。
晨晨一岁左右的时候转到了这家医院,当小彻再次见到尤瑞儿的时候,怎么都无法与记忆中的样子联繫起来。他儘量避免与她接触,同样的,尤瑞儿也一样在逃避。
小彻总能有意无意地知道他们的消息:晨晨又被抢救了,孩子的父亲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来了,尤瑞儿又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吃饭的时候睡著了……小彻毕竟不是铁石心肠,尤其是在她有如此大的转变之后。他开始尝试著不再迴避,在出现在晨晨病房的那一刻,竟然清晰地看到了她那面如死灰的脸上闪现出了一种名叫希望的东西,那是只有见到救星时才有的。
记得那是秋日中最普通不过的一天,院子里的菊花开得正热闹,尤瑞儿突然拦住了刚下班的小彻,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了他的面前。小彻手忙脚乱地去扶她,触碰到她胳膊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瘦到了皮包骨的程度。她哭得很伤心,说出的话毫无章法,需要很仔细地去听才能勉强听明白那是在道歉。她懺悔著以往的过错,向小彻祈求让所有的一切报应到她身上,加倍都没有关係,不要再折磨她的孩子。小彻不是神,更不知道所谓的报应从何而来,他只知道,他原本就硬不起来的心没出息地再次为她跳动。他感同身受似地陪她落泪,並不知死活地承诺会承担起照顾晨晨的重任。
小彻看到了尤瑞儿在看向他时眼中迸发出来的光芒,就像已经枯萎的草地突然出现的绿色,醒目又耀眼。那一刻,小彻的心彻底沦陷。
小彻从记忆中回过神,目光依旧在尤瑞儿身上停留著。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脱下白大褂,不顾护士的呼喊,衝出了医院,以最快速度跑进了一公里之外的商场里。
何闐下班之后想先去看看晨晨,当他到达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意外的一幕。
西装革履的姜小彻,手捧著一束火红的玫瑰,单膝跪地,在护士和主任的见证下,將戒指戴在了尤瑞儿的无名指上。尤瑞儿哭得像个泪人,紧紧地握著戒指,仿佛一不小心戒指就会飞走一般。
何闐兴奋不已,刚想推门而入,却意外地看到病房门的竖型玻璃上反射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儘管有些模糊,但就就像鬼魅一样,让何闐从兴奋瞬间陷入恐惧之中,他一动都不敢动,等那个身影开始移动,他才想起转过身去確认,可却只看到了一个衣角瞬间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夏雉机械地向楼下走著,消毒水的味道似乎在今天变得格外討厌。她对自己说,她赌贏了一局,可作为贏家,却又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夏雉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和小彻心平气和地去討论一件事情了。以前的时候,小彻虽然嘴硬,但一遇到事情,总是忍不住去找夏雉商量,而夏雉每一次为他出的主意都是中肯的,不会去偏向他,更不会去倚向外人。但现在的夏雉,好像不同了,小彻说不清她是哪里变了,或者全部都变了而又哪里没变,他只知道,眼前的夏雉陌生得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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