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了吗?”陈焕双手摊开,看著四周的同学,无辜地说。

许亦菡承认自己嘴里有一颗虎牙,但她討厌別人给她取这样的绰號,好像在取笑她一样,后面还缀了个“妹”。

“你还黑炭呢。”许亦菡看著陈焕古铜色的皮肤,立马还击。

“我这是经常运动锻链出来的健康肤色,你懂什么?如果我这皮肤都能叫黑炭,那杨乐呢?”陈焕转头看在后面坐著的杨乐。

杨乐的皮肤是名副其实的黑,一咧开嘴就能看到两排洁白的牙齿,都能给黑人牙膏做gg了。

“那你还想跟黑板比吗?”许亦菡睥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小矮个。”

“说什么啊?有本事说话別像蚊子叫。”陈焕將腿翘在许亦菡的板凳上,还翘得老高,摆出不可一世的姿態。

“小矮个,我说你是小矮个。”许亦菡並不惧他,直言道。

“哼,以为长得高就了不起啊。”陈焕悠悠地晃著腿,“现在还没到我急速猛长的时候,不用几年,你肯定得仰视我。”

陈焕说得倒是无所谓,其实,他心里在嘆著气,被一个女生取笑矮,面子上著实掛不住。但是又很无奈,谁叫上初一的许亦菡就已经一米六五了,比他高半个头。

“虎牙妹”“小矮个”从此在同学之间传开了。

(2)

“虎牙妹,这是我的地盘。”陈焕敲了敲桌子。

老师在最左边板书,许亦菡要探过身子才能看清,手臂杵到了陈焕那边。

“又没写你的名字。”许亦菡继续將手臂放在上面。

“看看,你看清楚了。”陈焕快速地用笔在桌上写上两个大大的“陈焕”。

“无聊。”许亦菡將手臂挪开,“以后不会的作业別来问我。”

“成绩好的又不只你一个,你不教我还有秦曼君呢。”陈焕得意地笑,转过身,看了看秦曼君,搞得秦曼君不知所以然。

“那你去问她好了。”许亦菡边看黑板边抄题目,目不斜视地说,“整天就想著抄別人作业的人,问谁都没有用。”

“想考验我的智商吗?这个学期末考个前十给你看。”陈焕夸下海口,而他进班的名次是倒数第一。

“倒著数还差不多。”许亦菡捂嘴笑。

自从有了“虎牙妹”这个绰號后,她就不敢肆意地大笑了,更不敢將那颗虎牙露出来了。当然,很少有人在她面前直接叫她“虎牙妹”,陈焕是叫得最多的那一个。

以前上小学的时候,同学都觉得她的虎牙很可爱,没想到到了初中,却成了同学们的笑柄,尤其是陈焕还老这样喊她,所以她咧嘴大笑的机会就少了。

陈焕想反唇相讥,后面有人戳他的背,正值夏天,只穿件t恤,笔尖刺得他有些疼,扭过头看了看后面。

“上课別讲话。”秦曼君收回笔,隨即又若无其事地抄起作业来。

“喂,又不是我一个人讲的,虎牙妹也讲了。”陈焕臭著一张脸,“什么好学生嘛,不过如此。”他低低地哼了声。

某天的某个自习课,许亦菡突然对正在跟同学大声讲话的陈焕说:“期末还想考前十吗?”

“用不著你替我担心。”陈焕说完继续跟同学讲话,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成绩。一个进班倒数第一的期末想考进前十,像他这样下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呶,这上面有老师画的重点,明天有个小测验,拿去看看。”许亦菡递给他英语笔记本。

“……”陈焕跟同学的讲话戛然而止,愣住了。这个平时从不主动教他作业的人现在这样,让他不太习惯,旋即,他笑道,“我妈说了,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

“如果你连佛脚都不抱,就等著抱个鸭蛋回家给你爸敬酒吧。”许亦菡正打算把放在他桌上的笔记本拿走却被陈焕夺了过去。

“哎哟,陈焕,许亦菡对你还真好。”前面坐著的大嘴巴李远峰说道。

“那还用说,也不想想她的外號是谁取的。我呢,就是她外號的创始人。”陈焕自鸣得意地说。

“两人可別擦出爱情火。”李远峰嘿嘿笑著。

“欠揍啊。”陈焕给了李远峰一拳。

“別理他,快看考试的知识点吧。”许亦菡对於李远峰的话不予理睬。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相信,临时抱佛脚还是有用的。

测试后的第二天,分数下来了,陈焕的英语考了五十六分,有史以来的最高分。

陈焕拿著试卷给许亦菡看,沾沾自喜地说:“不错吧?”

“嗯,不是鸭蛋,可惜……你爸没有敬酒菜了。”

“太小看我了吧,像我这样的可没拿鸭蛋的本事。”陈焕瞟到许亦菡的试卷上,是红艷艷的数字:100,“你倒是很厉害啊,考了两个鸭蛋?分一个给我爸当敬酒菜好了。”

“什么是差距,知道了吧?”许亦菡故意举高自己的卷子。

“这样还有差距吗?”陈焕搬动板凳,紧挨著许亦菡坐。

许亦菡无奈地移动板凳,不再理他。

“亦菡,弄好了吗?”放学后,秦曼君站在车棚外等了许亦菡好一会儿,见她还在车棚里磨蹭,大声问。

许亦菡缓缓地推著脚踏车,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车又坏了吗?”

这两天许亦菡的脚踏车后胎老是没气,今天照例是瘪瘪的。

许亦菡点了下头,早上来学校的时候,明明打了气的。

“怎么不骑车啊?”许亦菡推著车走到学校外,经过她身旁的陈焕问。

“坏了。”

“怎么老是坏,破车,该淘汰了。”陈焕跨上脚踏车,样子极其瀟洒。

“说得轻巧,你以为每个人的老爸都是镇长啊。”许亦菡没好气地说。

“懒得理你。”陈焕嗖地一下,蹬起脚踏车离开了。

“师傅,借个气筒。”走到修车铺,许亦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几天老是借人家气筒,她心里过意不去。不过,修车师傅心肠倒是好,每次都是笑脸相迎,丝毫没有不乐意。

“小姑娘,车胎又没气啦?”修车师傅笑呵呵地將气筒递给许亦菡。

“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许亦菡心里纳闷。

“这车胎没问题啊,漏气的话就奇怪了。”前几次,修车师傅好心地为她拆开车胎,专门看了下车胎有没有被刺破漏气的地方,结果,扒下来看时,车胎好好的。

“咦,怎么打不进啊?”许亦菡使劲地打气,车胎却没进不了一点气。

“让我来看看。”修车师傅放下手里的活,走上前。

“哎呀,气门芯都没有了,怎么打得进啊。”修车师傅一看便看出了车胎的毛病。

“那怎么办?”许亦菡问。

“没多大的事,我给你装上就可以了。”修车师傅转身去拿。

“怎么还不走?”陈焕突然出现在许亦菡面前,脚踮著地停下车。

“不知是哪个缺德鬼,竟然把车上的气门芯给拔了下来,打不进气了。”许亦菡气呼呼地说,她一想这事儿,就觉得奇怪,连续几天车子都没气了,今天连气门芯都没了。

“你去哪儿?”秦曼君问陈焕。

“我好像丟了本作业本,回头找找看的。”陈焕摸了摸后脑勺。

“要不要我帮你找找?什么时候发现丟了的?”秦曼君问。

“丟了不是正好吗,作业都不用做了。”许亦菡心情变得不太好,语气不善地说。

“別把我想得那么差劲。”陈焕不满地说。

“小姑娘啊,装了气门芯也不管用。”修车师傅摇了摇头。

“车胎不会坏了吧?”许亦菡苦著脸,走到修车师傅旁边,蹲下,看著几乎被磨平的外胎,有些丧气。

“我得把车胎扒开看看。”修车师傅拿好工具,三下五除二拆了下来。

“怎么样?”许亦菡看著修车师傅將车胎放在装著水的盆里。

“……”修车师傅將车胎转来转去,依个儿看有没有地方冒泡的,旋转了一圈,果然看到有个地方正冒著小气泡,“这儿,看到了吗?有个小洞,所以才打不进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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