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中能看见对面的九五式坦克炮口闪烁的橘红色火光,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刺痛著耳膜。
年轻的坦克手甚至连嘴唇被咬出了血都没察觉,任由那股咸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他机械地扣动著扳机,任凭后坐力震得手腕生疼也不鬆手,视网膜里到处都残留著曳光弹划出的猩红轨跡。
周围不断有子弹带著呼啸声从炮塔的周围掠过,但杀红了眼的坦克兵们根本顾不上这些,自顾著拼命的朝前方射击。
即便被迸溅的火星烫穿了身上制服也没有人退缩,他们只是把身体更深地嵌进钢铁掩体里,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的愤怒都灌进枪膛。
弹雨泼洒在日军坦克的装甲上,溅起的火像除夕夜的爆竹,照亮了一张张被油污和汗水浸透的年轻的脸庞……
距离坦克连后方的泗水河畔,浮桥在朝阳中微微晃动,浑浊的河水裹挟著上游衝下的枯枝,不断拍打著临时搭建起来的浮桥。
苏耀阳的军靴陷在泥浆里,潮湿的制服下摆沾满了河岸特有的腥涩水汽。他望著一队队正快速通过浮桥的士兵,心中极为焦虑。
部队自打从高邮出发之后,已经连续三天没能睡个囫圇觉了。
不过最让他担心的还是黄观涛率领的先头部队。
昨晚刚接到消息,坦克连在野狼谷和日军一个骑兵中队发生遭遇,交火后日军骑兵中队被歼灭,但谁也不知道日本人还有没有部队赶过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催促大部队加快速度赶过去。
只是好巧不巧的是昨天刚下了一场暴雨导致泗水河暴涨,以至於工兵连不得不赶紧將后面的部队拦下来,连夜赶工,直到清晨才將浮桥加固完毕,队伍这才得以继续前进,只是这样一来一晚上的时间又被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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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战爭就是这样,总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
“嘟嘟嘟……”
沉闷的卡车的引擎声戛然而止,扬起一阵泥水,十多辆道奇卡车和五六辆sdkfz 251/8型半履带装甲救护车在苏耀阳身后停了下来。
伴隨著车队的停下,车门被打开,数十双军靴重重踏在泥泞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著一阵唧唧喳喳的声音隨即响了起来。
“快点……都坐了一晚上的车,大家都累坏了,赶紧下车活动一下……”
“誒呀……快扶我一下……我的腿都麻了……”
“谁踩了我的鞋子啊!”
伴隨著鶯鶯燕燕的声音,苏耀阳扭头一看,原来是卫生队的车队到了。
苏耀阳眯起眼,看著那群即便穿著野战军服也掩盖不住的纤细身影在雨雾中晃动。
有个扎马尾的小护士正单脚跳著,崭新的军靴上赫然印著半个泥脚印,她咬著下唇,眼眶微微发红。
“都杵著干什么?还不赶紧解散,该方便的方便,该休息的休息!”
一个清脆的吼声刚落,几个小护士便像受惊的麻雀般散开,原来是卫生队的一把手宋眉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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