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爱你，你就有伤害我的能力

第88章 我爱你，你就有伤害我的能力

正如林默所想的一样，

当他飞奔回来时，看到的不是那个冷萌冷萌，时不时古灵精怪的黎清冉，

只剩下一个，满是负面情绪，悲愴到仿佛被世界拋弃的小女孩，

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他一直在延迟的一个必然的结果，

黎清再和现实第一次彻底的碰撞，让她遍体鳞伤，

下午她的离场与其说是相让，不如说是她自己的逃避就如同得知最心爱的玩具，早已被其他人买走时，

天真烂漫而又柔软的小女孩，第一时间虽则悲痛，但她会努力不在大人面前哭泣，会假装说自己可以买其他的，

然后，看似毫不在意地，找个脚的藉口说自己要独自出去玩，想著还有別的可以玩，玩一下就会更开心了，

她会一个人走啊走，拿著零钱买一个曾经最喜欢吃的果，可吃下的时候，却发现这果不再香甜，

她恍惚的以为，是因为她长大了，所以觉得以前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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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吃。

当然那样也没关係，天性温柔善良的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自娱自乐，她还可以假装果很好吃，全部吃掉，

然后，去池塘边看蝌蚪，发现蝌蚪都变成了臭巴巴的蛤，那也没关係，蛤和青蛙王子也很像，

那就捡几个易拉罐，拿去找废品站的老爷爷换零钱，换到了两个硬幣，去小卖部的门口玩游戏机，一个硬幣可以换十个玻璃珠..

硬幣被吞了也没关係，

反正老板可以赔给她...

老板凶了她一顿也没关係，

反正街上易拉罐还有很多.：

找不到易拉罐了也没关係，反正天气还是很好，去更远的地方就可以了..

下雨了。

没有伞。

那也没关係，

因为下雨了的话，別人就看不出来她是被雨淋湿的，还是自己哭湿的，就不用躲起来闷闷的哭，可以走在大街上哭个够，

大人看不到了，她的哭就是无效的了，最珍视的人不会说她孩子气，不会因为她的哭泣而伤心。

所以，林默闯进她的房间时，黎清再第一时间是捂住自己的脸，不让他看到她是怎么哭的，

还想要爬到床底下不让他看到，不想让他担心，不想让他伤心，躲起来，赶快躲起来...

“不要看..."”

她好想要和他在一起，不是简单的在一起，是永远的，像是鱼儿和水，鸟与天空，永远的在一起，

但是，水里不只有一条鱼，天空也不只有一只鸟可鱼儿怎么能去抱怨生养自己的水，鸟儿也不能对给予它自由的天空感到愤恨，

也正如黎清冉自己所预料的，她会哭，会闹，肯定会好难过好难过，会发脾气，会变得不像自己，

哭泣是先天的本能，

可不对林默哭泣，不愿意伤害他，是后天的本能。

林默不可能看著她独自悲伤，

灯没有开，不至於让她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灯光下，

抓著她白皙的小腿，先止住她向床底爬去躲在黑暗里的可能性，

上前两步，跪下来，捞起她的胳膊，抱著她，用尽全力地抱著她黎清再在他怀里挣扎，却连挣扎的幅度都很小，小手象徵性地推了推，很快就无力地垂落，

她当然不是完全没有力气，只是害怕，哪怕一点点可能，她的指甲划伤他，脑袋撞到他但过一会，少女又扭动起身子，脑袋始终侧著，哪怕被林默紧抱著，贴上他的胸膛，

仍旧不愿被他看到正脸，不愿这么被他的怀抱鬆弛了自己成长应该经歷的苦痛，

少女轻微的反抗，如同在鱼缸里撞击玻璃的金鱼，无助弱小，但却持之以恆，

她表达的是一种拒绝，

林默抱著她，意味著她已经让他伤心了，她不要这样，

鬆开她就好，第二天的清再还是会和以前一样，

最多，最多晚上会偷偷哭一会，

哭完了，也还是会和他说晚安，第二天说早安，没有什么不同的，

黎清冉经歷过很多苦痛，

她知道，只有自己一点一点的咽下这些痛苦，才会慢慢淡忘，慢慢麻木，就和她麻木著一个人慢慢长大一样，

变得可以接受，接受喜欢著林默的同时，也喜欢著他对她隱瞒著的一切，

总比离开他好，

她可以接受一切，唯独无法接受离开他，

那是比死亡都要痛苦的，痛苦一万倍的.：：

不过...这些都不对，

她最害怕的，不是离开他，而是林默离开她，

她发现了足以质疑他的真相，却小心翼翼的逃避，小心翼翼的躲起来，小心翼翼地为他找藉口，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小心翼翼的哭著，

林默有第二个家，

越是成熟，黎清冉越是明白她和林默的关係多幼稚，毫无根据的，比起另一个照顾林默长大的女孩，她没有立足之本，

她怎么可能不想趴在林默的怀里，大声地哭，打他，骂他，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好討厌，好討厌这样，以后都不要理他了，不理他了.：：

不过是林默对她而言太过珍贵，而她对於林默不是那唯一的珍贵，

不敢尝试，一点都不敢，

因为喜欢也有保质期，回家的路也会找不到，定下的承诺也会被淡忘，

她...什么都没有...

“你有。”

虽然林默听不到她的心声，也看不到任何的情报，但这一刻，必须要给她点什么，

不能再打太极打下去了，黎清冉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自己却傻乎乎的以为全是她的问题，以为还可以忍著，

“黎清冉有林默的爱。”

他又道，

林默轻抚著她的后颈，从上而下，像是在抚摸著一只被冷雨和泥泞脏污的小狗，

小狗在雨夜的泥巴地里追了你一夜，怎么能不停下来抱抱她？

即使林默这个吊人也不知道，爱啊恨啊那些是什么玩意，但这个时候，他只能拿出最保底最美好的，看不到却最能触动她的东西，

不知是恰好被回应了心声，还是对爱的痴迷，黎清再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抬起梨带雨的眸，扑闪著的眼帘，似秋夜风雨的弱柳扶风，

“林默...喜欢，会变成不喜欢...”

她悽美的容顏，让林默愣神了一会，心臟也不知觉地紧缩起紧张的情绪“喜欢有保质期，但爱情没有。”他慎重道，

此乃谎言，黎清冉除外。

“清冉不知道，什么是爱...”

女孩的每一个音节，都是发颤的不安的旋律。

“你知不知道都没关係。”

“只要知道我的从前，现在，以后，都爱著你的所有。”

原本以为会很肉麻，但他下意识的便说出来了，几乎没有铺垫和铺排，

林默发现自己也有种本能，

爱冉宝的本能。

“清冉，清冉要知道...”

这样单薄的对爱情的定义，显然没办法填补黎清冉精神上巨大的恐慌，

“林默，如果不知道...不要骗清冉..：”

黎清再的是声音逐渐粘稠，哪怕在夜里，却依旧能看到她美眸里闪烁著的泪光，

一闪一闪，没有星星，全是面对更大的承诺和期待时，而害怕落空的恐惧，

“家，也会不见的...长大，真的好累...”

“这里...好痛。”黎清冉指著自己的心臟，粉唇轻颤，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