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文吏面无人色,额角冷汗涔涔。

他们在楚奕那不容置疑的目光逼视下,终於再不敢有丝毫违抗,开始了断断续续惧的敘述。

“稟侯爷,是李中郎將,他威逼利诱我等在箭矢,还有弩弦、皮甲等军械的帐簿上,做了手脚,虚报损耗,所得银钱,皆由李中郎將中饱私囊……”

“胡说八道!这是子虚乌有!血口喷人!”

李元的暴喝如平地惊雷,瞬间炸响在压抑的营帐中。

他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在听到一半时骤然褪尽了血色,变得一片惨白,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手臂激动地挥舞著,试图用高亢的声音和愤怒的姿態混淆视听,打断那致命的指证。

“闭嘴!”

楚奕的厉喝比他更加迅猛,声浪激盪。

他倏然起身,冰冷的视线如两把淬了寒冰的利刃,狠狠剐向气急败坏的李元,那目光中的威压几乎要將人冻结。

“本侯让他说完!”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帐內噤若寒蝉的眾將,带著一种令人不寒而慄的森然意味。

“谁再敢插嘴半个字,休怪本侯无情!”

“哼!我家大哥说的话,你们是耳朵聋了没听见?”

汤鹤安已经一步踏出。

他那壮硕如铁塔般的身躯,带著一股仿佛刚从尸山血海中趟出来的浓烈煞气,瞬间填满了李元身前不大的空间。

他狞笑著,那双环豹眼凶光四射,仿佛择人而噬的猛兽般扫视著帐內眾將,尤其是那些脸色同样不自然的將领。

“哪个龟孙子再敢吱一声,老子现在就把他脑袋拧下来,正好给老子当夜壶使使!”

此刻他这番毫不掩饰、杀气腾腾的赤裸威胁,仿佛在空气中都瀰漫开了淡淡的血腥味。

李元以及那几个心中有鬼的將领,瞬间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所有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一股巨大的不安如滔天巨浪,汹涌地拍打著他们的心防,那预感是如此强烈。

这一次,恐怕真的要彻底不妙了。

站在稍远处的黄中,儘管表面上还维持著镇定,但那原本威严的脸上,此刻阴沉得如暴风雨前的铅云,几乎能滴下水来。

“继续说。”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死寂。

林昭雪適时开口,但那微微眯起的狭长眼眸深处,却闪烁著洞悉一切的冷光。

那两名文吏被汤鹤安一嚇,更是魂飞魄散,听到林昭雪的话,如抓住救命稻草。

他们不敢再有丝毫停顿,儘管声音依旧抖得不成样子,语速却快了许多,战战兢兢地將李元如何秘密召见、如何言语威胁……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待他们终於说完最后一个字,帐內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楚奕冰冷的目光,再次如铁鉤般锁定在李元那张汗如雨下、惨白如纸的脸上。

“李中郎將,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李元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缝都在往外冒寒气。

“侯爷……这,这纯属污衊,是他们构陷於我!”

“箭矢损耗,確,確实是正常操练所致……对,是正常的……”

“正常损耗?”

楚奕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轻蔑与讽刺的嗤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不屑与山岳般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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