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恩道:“不知阿郎要小人打探什么消息?”
刘德行道:“你且用心记下,主要是,刺史见到你递上去的文牒之后,有何表现?近期是否会派员来即墨?如派人来,具体哪个?你不怕多待几日,確定最终消息,然后飞马回来报与我知。”
秋高气爽,有点多云。
天已正午,男女主僕、车马隨从,从即墨县廨鱼贯而出。
吃罢午餐,不再耽搁,张家夫妻与刘家夫妻,逛街去也。
这个时代,有些资產和身份地位的家庭,一般都是一日三餐。普通百姓和穷苦人家大多还是一日两餐,不是他们不想多吃一顿,实在是粮食不够啊。
眾人都是步行,一辆马车隨在后面准备装载货物。
小小县城一眼望到头,焉用乘坐车马,安步当车还能锻链身体、消食化积不是。
小廝阿俭引路,他还带著小郎君阿信。张明与刘德行並肩走在前头,刘德行头戴黑色幞头,身著便服。张明还是那件月白色锦缎长衫,头上戴著刘仁兄提供的幞头,不过这帽子戴他头上,看起来却有些滑稽。
林楠、陈墨与刘欣然都罩著冪篱面纱,这是孙淑容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让阿枝好一番清洗,晒了一会也就干了。
孙淑容告诉三位娘子,大唐凡是有点身份家世的女子,出门都要带著侍女,穿得华丽。还要戴上冪篱,遮住脸庞与上身,绝不能让外界男子看到容貌。
她又补充,想来贵国女子也应有遮面之物,前几日娘子们匆忙求生,想是遮面之物都已丟失。娘子们莫嫌简陋,先戴奴家这个,等下到市上再买。
三个女孩自然从諫如流,戴上冪篱,还別说,有点影视剧里侠女的感觉。
孙淑容手牵著阿琪,问陈墨:“陈娘子,不知你们主要想要买些什么?一会到东市,奴好有所侧重。”
陈墨狐疑道:“怎么县城里还有两个市场?”
孙淑容轻笑:“是奴没有说清,这巴掌大的地方哪里会有两个市,因为这市场在城东,奴就乾脆叫它东市,可不比长安,是没有西市的。”
陈墨微笑道:“我们也不知该买些什么,主要还是要买几件衣裳鞋袜吧。另外最重要的,多买些书籍,近三百年的诗文歷史著作。”
张明之心,陈墨最知。
孙淑容很是敬佩:“陈娘子如此酷爱读书,奴家仰慕不已。”
她有了孩儿以后,多年不怎么读书了,但她毕竟也曾经有过一颗文青之心。
刘欣然笑著插嘴:“孙娘子你不知,姐姐买书都是给姐夫看的,姐夫不管到哪,第一件事就是逛书店。”
孙淑容又看看三位娘子,她坚信,除陈娘子是张郎君正室王妃之外,林刘二女必是张郎君的媵或是孺人,要不如何能够同船逃生?
刘小娘子一口一个姐夫,应当还未与张郎君圆房,这也难怪,毕竟她年岁尚小。不知日后真正与张郎君合卺,她该如何称呼,还叫姐夫吗?她心里暗笑。
林娘子呢?到现在都没听到她如何称呼张郎君,不知她与郎君是否圆房,她自己言道今年二十一岁,比张郎君还大两岁,难道不著急?还有,放著这么美貌的林娘子在身边,张郎君会忍住不偷腥?
好像张郎君有些惧內,难道陈娘子是个善妒的悍妇?不像啊,陈娘子温文尔雅,柔和安详,怎会是个妒妇!
孙淑容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忽听前方一阵鼓响。
阿叶小丫头在旁边喊道:“娘子娘子,开市了!”
走到市场大门口,鼓声停了。
刘欣然悄悄跟林楠咬耳朵:“姐夫吹牛,这哪有击鼓三百声?最多三十响。”
林楠笑道:“有这个意思就行了,谁耐烦天天敲鼓三百下?”
市场大门一开,陆续有人往里走去。
张明来到市场门口,只见市场不大,一条南北街道,长度不过七八十米。想想也正常,即墨县城南北还不到五百米,县公廨占了有二百米,一个市场还能有多大?够用就行。
沿街两边便是店铺,旗幌店招隨风飘扬,有金银行、坟点肆、饮子药家、杂货行、米麵行、衣帽行、布行、染行等等。
市场门里靠右有一间房子,房子前面架著一面大鼓,房门上掛块木牌:市令房。
鼓前站著两人,一人手执木槌,看来刚才就是他敲的鼓。
另一人穿长衫戴幞头,正面向市场大门,一见刘德行走进,呆了一下,紧走几步,就要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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