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亭里鸦雀无声,梅炭微微炸响,秋风习习过山亭。
亭里鸦雀无声,气氛凝重,皇后沏茶道:“喝点水,缓一缓。”
皇帝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她接著说:“多少年的前尘往事,都说儿子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这个做娘的都快记不得了。
陛下是天下人的君父,一个不孝子而已,纪念他做什么。
何况当初夜变消息才到宫中,便是孔尚书领內城兵护驾的,他也是忠心耿耿,只是直肠子不会说话罢了。”
孔炿不敢抬头。
皇帝听完,嘆口气,脊背也佝僂一些:“你也是忠勇之人,可惜老虎没了牙。朕打你是恨铁不成钢,当初屡败辽军,夜率武德司,举桥掖舟,如今小小叛军就无可奈何。
不过不只是你,朕这右边的老牙也鬆了。”
说著抬手让孔炿起身赐座,“朕最近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胃口也大不如前,南方北方的事压得人寢食难安,叫来的人初时各个信誓旦旦,到最后没一个顶用。
如今你也准备弃朕而去,朕不许。”
“臣领命!”孔炿面色复杂,似乎想起许多往事:“每年臣愿亲自领兵,为陛下定乱克祸,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这么想最好,孔家世代忠烈,朕不会亏待,我听说你有个小儿子在玉塞县差遣。”
孔炿连道:“玉塞县主簿,是蒙阴的官,陛下的恩赐。”
老皇帝有些浑浊的目光看向孔炿,点头说:“玉塞县辽人年年入寇不得安生,让他回京城来做官吧,礼部那边刚好缺人。”
“谢陛下恩典!”孔炿赶忙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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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也给孔炿递了碗筷,隨后指著桌上十来样吃食之一:“这是夔州进贡的龙猪,醃香烤的,香脆可口,你尝尝。”
“谢皇后。”孔炿动筷吃了一口。
皇后笑盈盈说:“太祖皇帝时孔贤妃就是你们一脉,也是一家人了。”顿时让气氛缓和许多。
孔炿隨后道:“陛下,臣长子孔方在雄州驻守,臣祈请將他调回京中听用,来年一道进兵南方。”
“准奏。”皇帝同意,“上阵父子兵,你有福气,有儿子分忧。”
孔炿赶紧道:“卫王、郑王都是人中龙凤,他们为君分忧那是我家能比的。”
老皇帝笑了笑,“仗打一年多了,他们要是有心,早该出来了。”
这句话说出来,孔炿不敢接,连皇后也沉默了。
“想当初.......”皇帝的话说到一半没再说,“罢了,你吃了饭再出宫吧,兵部的事以后要儘快匯报。”
孔炿拱手:“遵命!”心里长呼口气,他这一手以退为进,总算平安落地了。
也明白刚刚陛下想到什么。
想当初辽国犯边,可比这南方叛乱严重多了,太子挺身而出,替父出征,櫛风沐雨亲率大军北上,力挽狂澜保全社稷。
再看如今的卫王、郑王,確实令人唏嘘。
他们都是东宫人选,国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都知道,也明白谁若能平叛,必是简在帝心,入主东宫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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