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雅小心翼翼地抚摸著桌上细腻的青餐具,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们岂不是在吃歷史?”

很快,一道道精致的苏帮菜陆续上桌。

松鼠瓣鱼金黄酥脆,浇上滚烫的醋汁时发出“滋滋”声响;响油鱔糊上桌后才淋上热油,蒜香四溢;苏式蟹黄捞麵金黄透亮,每一根麵条都裹著饱满的蟹黄;最特別的当属虾籽眷鱼,咸鲜的鱼片上铺满橘红色的虾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尝尝这个。”张毅夹起一块鱼放在季雅碗里,“要趁热吃才酥脆。”

季雅咬了一口,幸福得眯起眼睛。她突然想到什么,放下筷子问道:“对了,晚上见领导...你要带著那块砚台去吗?”

张毅自然地拿起餐幣,轻轻为她拭去嘴角沾著的醋汁:“不仅带砚台,还要带上某个小馋猫。”

看著季雅突然紧张的表情,他笑著补充:“放轻鬆,就是一次普通的私下拜访,不用太拘束。”

季雅笑容突然明媚起来,她原以为这样的场合,张毅不会带著自己,已经做好了独自留在酒店的打算。

没想到他居然会带著自己一同前往,这份被重视的感觉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季雅低头看了看自己简单的短款上衣加牛仔裤,总觉得这样的打扮太过隨意。她咬了咬下唇,决定回酒店要好好打扮一番,这可是要见大人物呢,可不能给张毅丟脸。

不久后,张毅打量著身旁的丽人,心中感慨季雅不愧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简约的黑色修身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窈窕的沙漏型身材。

傍晚六点五十分,两人准时出现在约定好的私人会客厅。这是一处隱藏在古巷深处的雅致院落,青砖黛瓦间透著浓浓的书卷气。季雅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跟在张毅身后走进內室。

会客厅里,一位戴著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在煮茶。见他们进来,立即起身相迎:“张先生,久仰了。”

“苏长官客气了。”张毅微笑著上前握手,隨即侧身介绍道:“这位是季雅,我的朋友。”

季雅紧张地伸出手,又觉得不妥,改为微微鞠躬:“苏长官好。”

苏长官和蔼地笑了笑:“季小姐不必拘束,今天就是朋友间的茶敘。”他的目光落在张毅手中的锦盒上,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这就是电话里提到的那方砚台?”

张毅小心地將锦盒放在茶桌上,轻轻打开盒盖。

“正是,说来有趣的是。”他的声音带著几分笑意,“今早我们路过周庄一户老宅时,看见这砚台被主人拿来..:”他故意顿了顿。

“拿来做什么?”苏长官好奇地前倾身子。

“压茶叶。”季雅脱口而出,隨即意识到失態,慌忙掩口,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晕。

“哈哈哈!”苏长官抚掌大笑,眼角笑纹舒展开来,“当真是明珠暗投!”

他接过张毅递来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砚台,“想那沈万三当年富可敌国,他的隨身之物竟沦落至此..:”

他的指尖抚过砚额处细若蚊足的篆印,又翻转到背面细辨《商训》残句。忽然,苏长官抬头问道:“张老弟,可否请人做个专业鑑定?”

“自然可以。”张毅点头回道。

苏长官取出手机拨了个號码,低声交代几句。

不出十分钟,一位鬢角微白的老者提著工具箱匆匆而入。季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苏长官早有准备。

“这位是姑苏博物馆的徐老。”苏长官介绍道。

徐老戴上老镜,从绒布包中取出放大镜,俯身端详砚台。室內一时寂静,只听见窗外竹叶沙沙作响。

“了不得!”徐老突然直起身,声音发颤,“这冰纹,这包浆,还有这刻工..:”他激动地指著砚台底部,“你们看这德为堤三字的笔势,与云南沈氏祠堂现存的手跡如出一辙!”

苏长官与张毅相视一笑,而季雅则睁大了眼晴。

“其实..:”张毅轻抿一口茶,“我有个不情之请。这方砚台若能放在姑苏博物馆展出,或许比私人收藏更有意义。”

苏长官闻言,眼镜后的双眼一亮:“张老弟此言,正合我意!”他激动地放下茶杯,“我们正在筹备江南商帮文化特展』,这方砚台若能展出,必定成为镇馆之宝。”

离开时,天色已然深沉。季雅望著张毅空荡荡的双手,忍不住轻声问道:“哥哥,就这么捐了,不可惜吗?”

张毅望著姑苏城的万家灯火,嘴角著淡淡的笑意:“有些东西的价值,不在於占有,而在於传承。”

这当然是他的场面话。从现实角度出发,这方古砚,在他手中不过是一件待价而活的古玩,但捐给姑苏博物馆,却能化作苏长官政绩簿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同时还能帮自身在组织內扬名,继而丰富人脉,可谓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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