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诺纹妲荒诞的笑了起来。

“齐尔芙拉当时是了多久才察觉到这一点的?难怪,难怪,她会让你一个人去调查雾妖世界啊·那傢伙如果真的喜欢你的话,现在的心情一定比我复杂一百倍,难受一百倍吧。”

她扶著大门,站了起来,一步一挪地向著工厂內部前进。

她的脸色铁青,身旁的洛文想要伸手过来扶,却被诺纹姐用力地一巴掌推开。

“滚开,別碰我,你不是我的信徒,我的洛文—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是——

滚。”

“为什么要骂我?温答,我做错什么了吗?”

“別用那副蠢样子跟我说话!!”

诺纹妲愤怒的爆吼一声,洛文茫然一愜。

隨后,那灰发的青年人身影產生一阵扭曲,化作了一团淡淡的薄雾,消散不见。

这座印著青蓝之手標记的工厂里,只剩下了诺纹妲一个人。

她查拉著脑袋,难过的抬起手捂著心臟。

在剧烈的两声喘息之后,她把手伸进了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枚小盒子。

“如果他消失了的话—”

打开盒子,诺纹妲从里面拿出来了一顶布满裂纹的漆黑王冠,戴在了自己的头顶,

“嘶——.—呼—·

在破碎的王冠加持之下,诺纹妲的身体逐渐成长,覆盖在体表的衣物被撑开,撕裂。

年幼少女的身姿在向著成熟女性转化,伴隨著布帛裂开的声音,黑色的布片掉落在诺纹妲的脚下。

她踢开了不合脚的鞋子,抬起手,漆黑的权杖凝聚成型,支撑起了她的身体,让她直起了腰来。

“齐尔芙拉在这里待了百年,半卓尔寿命的极限也不过如此了啊。”

“我能撑多久呢?”

..

魔王回过头,看向来时的方向。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她摇了摇头,扶著拐杖,向著大雾的深处一步步走去。

“我是神灵,最擅长逃跑,有不完的寿命,曾经单杀过至高天使的神灵。”

“我有的是时间与耐心陪你虚耗下去。”

“等著吧,再洛文明天晚上回到这里之前,我会把你这破城查的一清二楚。”

“不到两百年的光阴而已,我耗的起。”

新历615年,9月7日,上午9:12分洛文幽幽从柔软的床铺上醒来。

他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

一股牛奶的香气从不远处飘来,让他这个受不了饿肚子的饱腹信徒肚子发出了骨碌碌的叫声。

隨著房间门打开的声音,洛文抬起头,看到一个绿色皮肤的小个子捧著一个木头托盘,一摇一晃地走了进来。

“洛文伯伯?”

那个小个子的声音稚嫩的宛若孩童,不过从光禿禿的脑袋,尖长的耳朵,以及大大的鼻子来判断,这是一头哥布林。

面对魔物,洛文先是本能的紧张,不过在嗅到了这头小哥布林身上熟悉的味道之后,

他放下了心来,只是疑惑地问道:“你是?”

“我叫铆钉,你就是爸爸经常念叨的洛文伯伯吧?”

小哥布林倒是没有丝毫的紧张,面对这位以猎杀魔物为生的传奇冒险者,作为魔物中最弱小的个体,连拖著盘子都费劲的小孩磨蹭著身子走进了房间,將托盘举到了洛文面前。

托盘里头放著一杯牛奶,一盘三明治,三明治上还印著一个图案,是个手套的轮廓,

那是他们青蓝之手的標记。

如果是队长在这里,一定又要笑话他们什么东西都喜欢印標记的毛病了吧。

如果是温答在这里“温答呢?”

饮下一口牛奶的洛文猛然想起来了什么,紧跟著,雾中世界的记忆宛若潮水一般涌入了大脑,刺痛的他没拿稳手里的杯子,热腾腾的牛奶哗啦一声洒在床上,玻璃杯也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名为铆钉的小哥布林怪叫一声,连忙放下托盘,不知所措地看向捂著脑袋的洛文。

“大伯,怎么了?你没事吧?”

“铆—铆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温答呢?你有没有见到温答?一个人类的小女孩,和我一样的灰色头髮,眼晴是黑色的——”

“没有,二伯父只把你一个人背回来的,说你睡在大街上。”

“温答温答也.—”

洛文哆嗦了一下,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扭头对著铆钉道歉了一声,推开房门跟跑著跑了出去。

洛文神父极少浪费食物,这可以说是他破天荒的头一回。

穿过了走廊,推开了大门,洛文跑到了大街上,面色难看的呼喊:“温答!温答呢!?”

他甚至没有穿著鞋子,双脚踩踏著骯脏的路面。

“温答,温答!!!”

宛若一个失心疯的病人,在大街上大喊大叫。

来往的行人都异的看著洛文,有人认出来了他就是最近那几天频繁出现在报纸上的教皇冕下,可无人知晓他要寻找的那个温答到底是什么东西。

或许是走丟的小狗小猫,也或许是他要找寻的什么人。

洛文慌张无措地沿著大路呼喊,喊到嗓子都嘶哑了。

他呆愣在原地,左顾右盼,茫然地试图从人群中找寻出那个自己昨晚代入大雾中的身影。

可是·什么都没有。

琥珀色的双眼茫然而呆滯地看向前方,身后传来了哥布林的呼喊声,洛文也全然没有听到。

他只是僵硬的像是个石碑一样立在原地,

心臟跳的很快,很难受,很憋闷。

忽然,往来的人流之中,一个跌跌撞撞的影子挤开了人群,怀抱著油纸袋,快步小跑了过来。

一头明亮的宛若橘子一般的短髮出现在洛文的视野中。

洛文呆呆的低下头,看著跑到自己面前的少女。

“啊—”

他张开嘴巴,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少女因为在人群里拥挤,气息喘的不是很匀实,她弯下腰喘息了好大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关切地看著洛文。

“洛文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我刚刚听您一直在大喊——"”

来者是饱腹神教的第三名信徒,黑啼街的倖存者首领,名为阿露椰的少女。

她的眸子紧张地盯著洛文,抬起抱著油纸袋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洛文的胳膊。

“洛文先生,温答大主教她怎么了?”

是了,自从进入教派以来,阿露椰就一直固执地称呼温答为大主教。

因为按照年龄来算,十五岁的阿露椰要比外表只有十二三岁的温答年长不少。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洛文仿佛溺水之人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惊,惊喜,激动,紧张。

他抓住了阿露椰的手腕,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你还记得?”

“啊,记,记得什么?”

“温答,你记得温答,对吗,你没忘记她是不是!?”

“嘶———有些疼。”"

阿露椰的手腕被捏的有些痛,但是看著洛文惊慌失措的样子,她把另一只手深入了油纸袋里,从里面取出来一枚软软的肉包子,塞到了洛文的嘴里。

而后,她起脚尖,像是在黑啼街抚慰那些时常因恐惧而担惊受怕的弟弟妹妹们一样,轻轻的揉了揉强大的洛文先生的脑袋。

“当然,温答小妹可是饱腹神教我们的大主教呀,我怎么会忘记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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