汞心嗟嘆一声,笑著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最近大雾闹得那么凶,你怎么硬是想不起来找我们帮忙。”

奥质学会选择袖手旁观是神主欧格玛的授意,不过汞心依旧有点耿耿於怀在洛文没有来找他们帮忙这件事。他並不是被授予刑具的“加冠者”,对欧格玛的神意並不需要无条件的服从。

只要洛文真把学院当自己人,过来喊声爷爷帮帮忙,自己跟鲍斯怎么还不能去把那老哥布林捆起来打一顿了?

老侏儒歪著嘴,哼哼唧唧的指著门外:“刚才进门的时候是不是让老鲍斯找理由收拾了一顿?那厚著脸皮把自己真当你爷爷的老头,因为你这几天硬是不来找我们帮忙都快气疯了,知道么?”

“我今天来就是要找您帮忙的呀。”

“嘿!嘿嘿———”"

老侏儒嘿嘿笑了两声,他抬手搓了搓自己的大鼻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洛文跟前,两只手揣在怀里:“说,啥事儿。”

“我有个朋友对海鲜过敏,喝了之后又是吐血又是呼吸不畅的,我想问问您有没有办法医治。”

洛文说著,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了一枚玻璃瓶,里面装著奶白色的液体,正是当初他第一天遇到温答时,在埃尔文之梦酒店喝下的那份海鲜汤。

“海鲜过敏到吐血的程度吗?要是生物院那个白痴在这里,肯定又要翻著白眼说什么这种劣质基因就该在生物进化中被淘汰——阿巴阿巴。

老头夸张地学著老对头说话的语气,同时也用大拇指撬开了瓶塞,將那份海鲜汤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嗯?””

“怎么了?

“这里头的味道怎么有些许德拉的味儿—”

老人狐疑地晃了晃瓶子。

洛文摇了摇头:“只是像而已,我喝过了,这汤没有毒的。”

老头听到洛文的保证,也就没有怀疑,张开嘴巴一口將这瓶里的汤水喝掉了一半,吧唧吧唧嘴。

“確实不是,只是味道像。”

洛文辨別毒素的能力还是他自己亲自传授的,为了避免洛文在推广魔物料理的时候有毒死人的情况出现,血影曾委託他这位魔药学的巨擎亲自教授洛文辨別毒物。

虽然这小子天资有限,对毒素的原理始终搞不明白,不过靠著死记硬背,洛文硬是记住了每一种口服毒素进入口腔时的口感。

在毒药辨別这门手艺上,老头完全信任自已的这个学生,跟欧格玛的指示无关,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努力又善良的小子。

晃荡看瓶子里的液体,老人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鼻孔里流出的血丝,眼里露出了微微地惊讶来。

“嗯————.哼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这种毒—————”

洛文闻言神色立刻变得紧张起来:“矣?老爷子,这汤里面真的有毒吗?可我没尝出来而且温答喝了也没事啊?”

“哦,嗨。因为这个严格来说並不是毒一一你那个中毒的朋友-就是你说海鲜过敏的那位,是不是寻常的解毒术对他不起作用?”

“对,我当时立刻用神圣术进行抢救来著,没用!”

“那是因为你小子的神圣术本身就没多大用—嗨,不过跟这个没关係一一老人拧开了身上的一个烧瓶,张开嘴咕嘟咕嘟把里面的液体吞了下去,不久之后他的呼吸平缓了下来,咳嗽了两声。

“解开了,还好,还好——小子,你认识我刚刚用什么解毒的吗?”

“嘶嘶—闻起来像是圣水?”

“对咯。这就是你在埃尔文租房的时候每天都能见到的圣水它本身並不能解毒,

而是用来净化的。”

时间就像是回到了五年前一样,老人坐在地上,那个灰发的小孩儿也坐在地上,一个耐心讲,一个认真听。

“你带来的这份汤没有被下毒,而是被放入了作为诅咒载体的“调味料”。一旦有人喝下去,那么诅咒的对象就会转移到他身上。”

“诅咒?那为啥我和温答喝了没事?”

“因为诅咒对神官没用,温答-哦,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说是你们什么神教第二名成员的那个?信仰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懂。”

老人授著鬍子,像是给孙辈讲故事一样慢悠悠地说道:

“很多很多年以前,这种下咒的行为挺常见的。它见效快,破坏力大,不易察觉只不过相比於毒,诅咒不需要弄懂任何原理,很容易就可以被神官解开一一因为这属於某个神力对另一尊神力的冒犯,所以通过信仰从神明哪里取力量的牧师,就是诅咒的克星。”

“这也是为什么圣光教派的圣职者如此泛滥的原因,他们信仰的神最强,早年里,他们这帮人也是解咒最快的人。”

“然后隨著拥有解咒能力的人开始泛滥,后来渐渐也就没人用诅咒这种东西了。”

“我不是神学领域的专家,一般来说诅咒我是没办法溯源的不过你带来的这份诅咒的味道我有印象。”

“那是源自一位—已经死去的神灵。”

“你知道吧,神灵没了信仰就会消失,也就是所谓的死去。”

“曾经在很多年前,我所信仰的智慧之神欧格玛犯下一场大错,吸引来了许多本不该来的东西,导致神界打了很多年的神战,其中也包括了东方的龙朝。”

“那边凭空出现了两个神低,他们虽然身为神灵,却对龙朝的本土神奴役人类的行为感到不满。他们以人类自居,击杀了龙朝的本土神將龙朝人从奴役中解放出来,也被后世的龙朝人尊称为圣人。”

“其中一个还来到了公国,与一头金鳞龙结婚生子,创造了诗心龙商会並传承至今嘿嘿,就是我小时候的事儿,我那会儿还亲眼见过那位『亚圣』呢。”

“话题有些扯远了你刚刚拿来的诅咒,神力就源自於被那两位圣人所斩杀的,龙朝的本土神。”

“他们被更改了名字,扭曲了教义,更迭了信仰,从而完全断绝了传承。”

“按理说,那几个神应当死的不能再死可你手中的诅咒还能生效,说明他们还以某种形式存在著,至少他们还有信徒。”

说到这里,老侏儒耸了耸肩膀,

“嗨,龙朝的事情我知道的实在不多,很多都是智者会的同事讲给我听的。我只是大致知道確实有那么一帮人执著於將曾经奴役龙朝人的神灵復活,被以圣人后裔自居的龙朝人视为叛徒.好像叫什么胎生—”

洛文挠了挠头问道:“太圣教?”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嘿,你小子真没白混啊,能提醒起来老夫了。不错,不错。”

“那汞心爷爷,往汤里面下毒的人就是那个什么太圣教的人干的?”

“毕竟当初东方二圣留下的史书里把那些神的名字都改了,为的就是让后人无法再信。现如今还能成为它们信徒的,也就只有可能是他们了不过你是怎么招惹上他们的,或者说你那个朋友是怎么招惹上他们的?”

老人困惑地眨了眨眼:“那群人虽然在东方人人喊打,但在咱们这儿也算不上为非作岁的邪恶教派。甚至为了寻求立身之地,这些通缉犯个顶个奴顏婢膝的,轻易的不敢招惹仇家啊?他们肯定不是冲你来的———-那难道是你那个中毒的朋友?他啥身份啊?”

“我老家的哥哥,特別厉害的一个勇者——”

洛文將巴恩哥哥的事情和老人简单讲述了一下,在听到巴恩是四公主马的时候,汞心的脸沉了一下。

他中午听鲍斯说了洛文被埃尔文贵族针对的事情,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傻学生可能被迫捲入到了埃尔文的王储爭夺战之中。

埃尔文王国为了在公国和教国的夹缝之中寻求生存,开始向冒险者之国转型,讲究得一个包容共存,什么三教九流都能容下。

以埃尔文老国王那谨慎胆小的性子,怕是再怎么能容万物,也不会让这帮龙朝通缉犯在本国存身。不过要是那帮人打算以从龙之功换取新国王的信任,这可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里,老人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学生。

这孩子心如赤子,对魔物下手虽不会有慈悲之心,但对人类,他总是疏於防范,

虽然这所学校里面也存在一些学阀、派系之间的斗爭,但那还留存在文明人之间的游戏范畴,玩的最狠无非也就是让对方在学校待不下去,捲铺盖走人。

可皇位之间的斗爭是要流血,要死人的。

他捨不得自己这么好的学生被捲入那种无聊的事情里,也无法容忍自己看著长大的小孩儿因为那种对人类整体进步毫无益处的內斗而心灰意冷。

就算洛文强大,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死去,他也不允许这份赤子之心被利用和污染。

“洛文,你真的不打算留在学院教书?”

“嗯,咋啦老爷子?”

“呵呵,没事—嗯,你听老师我的。我不管你这个教皇的名头是怎么来的,回埃尔文的时候,你就认下自己是教皇別人怎么质问你,你就让他们去找圣涅洛斯求证去。”

“哦,为啥啊?”

“先別急著问,我再想想—这几天我请个病假,我会暂时把链金学院的院长的名头让给你。你放心,只是代理然后你想办法去玛格丽特那边要点什么身份证明回埃尔文的时候,让诗心龙商会开战舰把你送回去。”

汞心抓住了洛文的手,语重心长地瞩咐道。

“总而言之,你一定要让那帮傢伙知道,谁敢动你,公国和教国就会组成联合军,沿著动手之人的基因谱系开始一个个地杀到亡国灭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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