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当裹著薄被缩在炕角,小脸烧得通红。

棒梗正往弟弟额头换敷冷毛巾,搪瓷缸里的剩水早已结冰。

“妈,小当突然就发烧了。”

棒梗声音发颤,喉结上下滚动。

“我跑去药铺问,人家说必须去医院打退烧针,可……”

他攥著口袋里几枚钢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槐躲在哥哥身后,眼睛哭得通红。

贾张氏坐在炕沿,一边咳嗽一边嘟囔:

“天天不著家,现在好了,孩子都病成这样……”

话音未落,秦淮如已经扑到小当身边,颤抖著伸手摸孩子滚烫的额头。

小当烧得迷糊,嘴里囈语著“妈妈我冷”。

小小的身子在薄被里缩成一团。

秦淮如眼眶瞬间蓄满泪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秦淮如上个月轧钢厂的工资的没剩下多少了。

这边也才第一天上班,身上的钱连一盒退烧药都买不起。

“妈,你那点钱拿出来,我们带小当去医院啊。”

秦淮如焦急的开口。

槐也从哥哥身后探出脑袋,泪眼汪汪地望著奶奶。

贾张氏却把怀里的布包搂得更紧,浑浊的眼珠一瞪:

“去啥医院!用被子捂出一身汗就好了,当年你爹发烧,就是这么扛过来的!”

她边说边咳,枯黄的手指死死按住藏钱的布包。

“那冤枉钱,还不如多买两斤玉米面!”

秦淮如浑身发冷,指尖触到小当滚烫的皮肤,滚烫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小当又囈语了一声“妈妈”,气若游丝。

她猛地转身抓住贾张氏的手腕:“妈!小当都烧迷糊了!”

“鬆开!”贾张氏一把甩开她的手,布包掉在炕上,露出几角钱的边角。

“就会败家!你男人就是被你折腾没的……”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

秦淮如踉蹌后退两步,指甲几乎要抠进掌心的肉里。

槐“哇”地大哭起来,哭声刺破了死寂的空气。

雪粒子打在窗欞上沙沙作响。

秦淮如盯著炕上的布包,又看看蜷缩的小当,突然转身衝出门去。

寒风裹著雪片灌进领口,她却感觉不到冷,深一脚浅一脚地奔向张一凡家。

门开的瞬间,暖黄的灯光洒在她结霜的睫毛上。

秦淮如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

“一凡!求你借我10块钱!小当快不行了……”

她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双手死死攥著张一凡的裤脚。

“我、我下个月发工资一定还!求求你……”

张一凡瞳孔骤缩,二话不说捞起门边的军大衣裹身上,转身衝进风雪。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秦淮如家奔去,一把就將小当背起来。

“拿条厚被子!”

张一凡扯过炕头的被將小当裹成襁褓。

贾张氏缩在墙角嘟囔,被张一凡的眼神噎回了要出口的话。

风雪灌进胡同,两人踩著积雪狂奔。

诊所的红灯笼在风雪中摇晃。

推门瞬间,浓重的药味混著暖意扑面而来。

老大夫掀开小当的眼皮,皱著眉摸了摸脉:“急性肺炎,再晚来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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