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丁山某处。
幽蓝水光在洞窟石壁上折射出粼粼波光,月光透过天窗倾泻而下,將青石祭台照得宛如冰雕。
黑暗中,一道高瘦的身影缓缓走出,身后一道金瞳长耳的异兽虚影浮现,似兔而非兔。
少顷,水面泛起涟漪,月光如乳燕投林般匯聚,在水潭上方化成一面乳白色镜子。
清透镜面中,三道人影正停在一处牌坊前。
“姓名:李砚平。”
“境界:入境。”
男人嘴角掛著笑,眼眸中却浮现一抹嘲弄。
“叔父要抓的就是这个女人?”
“有意思。”
枝杈掩映中,高大的石制牌坊孤零零矗立,上边的字跡歷经风雨,已然斑驳。
李砚平停在牌坊下,眯眼看了半晌,勉强辨认出“武备坊”三个字。
世人往往认为蜀中多山,但其实蜀中大川小河一样不计其数。
巴蜀境內,被河流侵蚀而成的丘陵四处可见。
此处便是个沿著丘陵而建的聚落,举目而望一片苍鬱,儘是被切成条块的水稻梯田。
翠竹掩映之下,泥泞的盘肠小道直通后方村落,此时已日上三竿,却仍旧空落落的。
“这里有些不对。”李砚平压低声音,右手搭上刀鐔,“还有其他路吗。”
糜老汉摇了摇头:“这寨子为武侯当年所设,正踞在险要处,方圆百里皆是悬崖绝壁。”
李砚平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潜在幕后,千方百计阻碍他到达剑阁。
但如今箭已在弦上,纵使明知山有虎,也须向虎山行。
他默默检视起自己的状態。
【镇魔校尉:觉醒度29%。】
按照稷土先前传递给他的信息,只要传承觉醒度达到34%,就能够获得“八荒”评价,解锁更多的行走权限。
“走,进去看看。”
李砚平对糜老汉和陆华使了个眼色,带头踏上小路。
但还没走两步,便见几道身影急匆匆撞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呼道:
“几位大人,失敬失敬!”
不消片刻,一位锦袍清瘦老者便站在李砚平面前,白髮苍苍,衣衫整洁,头裹诸葛巾,身后还跟了三名耄耋老翁,应当就是村里的“三老”。
老者目光在李砚平布满刮痕的甲冑上滚了两下,连忙移开视线,扯著余人不住抱拳行礼:
“不知三位大人途经此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李砚平將老者扶起,互通了姓名,原来这老者姓章,名丘,是此处的里正。这村子足有上百户人家,曾为北伐军囤积武备所用,因此得名。
只是如今战事吃紧,年轻人不是入了军伍就是远走他乡,因此村里儘是些老弱病小。
章丘拉著李砚平,眼中复杂情绪闪动:
“多年不见王师,这是又要北伐了吗?哎,听说如今贼寇已侵入家门,我等小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封建社会,十里相迎,的確是很重的礼节…
但问题在於,他们怎么知道的?
李砚平心中戒备愈浓,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了计议。
这村子,恐怕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
果然,在村子五里、三里、乃至一里的地方,都有人笑脸相迎,一路簇拥著三人进了村子…
一行人边说边走,很快便望见林林总总的房檐自枝杈间探出头来,家家门口掛著辟邪的桃符,炊烟飘扬著散入天际。
村口停了几辆马车,旁边三五成群散著一群汉子,一个个板肋虬髯,太阳穴微鼓,著黑衣短打,腰间繫著巴掌粗细的铜扣牛皮带。
为首的是个穿著蓝色锦袍的白胖员外,生得面慈目善,黑色短髯打理得一丝不苟。
听到脚步声,一双双眸子齐刷刷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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