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华夸讚,崔珩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撇撇嘴:“我也要去剑阁送信!”
李砚平心里咯噔一下,上前一步,低声问道:“你去送什么信?”
崔珩面色一肃,咬牙道:“光禄大夫譙周谋反!我要去请大將军姜维派军勤王!”
“除非桓侯、顺平侯復生!否则寻常將帅绝对付不了那讖纬铜人!”
听到这话,正在逗弄大公鸡的陆华歪了歪头:
“成都有国师坐镇,你担心什么?”
“咕嘰。”將军挺直了腰板,似在出声附和。
崔珩闻声脸色忽然变得古怪:“国师好久都没露面了,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顿了顿,他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且你们有所不知,那东西是光禄大夫专门请府中的能人异士,以首山铜炼製,术法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影响。”
听到两人言语,李砚平却神色平静,眼神清冷望向远方:“国家大事,自有肉食者谋,也不是咱们需要操心的。”
说著,他从怀里摸出那本《千堆雪》刀谱,坐在树下研读起来。
“天罡地煞者,阴阳之判也,犹人身龙虎二气相搏。蓄于丹田,谓之暗劲。及力竭气衰,自丹田涌之,新力復生,式式相衔,绵绵若存。”
看到这里,李砚平眸光闪烁,若有所思。
原本在他看来,任何刀法都逃不开“运劲”这个核心,也即是说,不管挥刀的速度如何迅猛,最后都会“力老”,这也是刀手最空虚的时候。
尤其是他使用的环首刀,属於標准的短兵,由於力臂原因,要使出连斩更为不易。
但这个世界由於罡煞气的存在,这个认知便好像有些立不住了。
得到罡煞之气加持的武夫,不能能立敌万人,但几百人怕是留不住的!
李砚平凌空比划了一阵,只觉得一扇未知的大门扉就矗在眼前,將开未开。
成都,宫城內。
血珠沿著蟠龙柱蜿蜒而下,在蜀锦地毯上绽开一朵朵墨梅。八尺余高的铜人吱呀著步入大殿,胸前豁口吐出赤色烈焰,將“受命於天”四字烧得焦黑。
铜人身后的大殿中,“咚咚咚”的脚步声如同雨点。
一眾甲士的簇拥下,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快步走进大殿。
他头戴进贤冠,一袭宽袖束腰玄袍,胸口佩戴著与崔珩一模一样的青铜小人。
在他身后,数十名禁卫皆膀大腰圆,太阳穴微鼓,目中精芒绽放,显然都是军中好手。
老者对著前方的御座冷哼一声,也不弯腰,直接道:“大魏天兵已至,偽朝气数將尽,请殿下奉天而行,速速自缚衔玉出降!”
御座上的肥胖闻言身子剧颤,金丝冕旒撞出玉碎之声:“孤…孤怎忍这祖宗基业…”
其实这刘后主心中也早有降意,奈何门板后埋伏著五十名刀斧手,只要他一声愿意,当即就可以让太子即位了…
譙周自恃有甲士在旁,压下嘴角弧度,深深一揖:“老朽愿为蜀中万民,背负这千秋骂名!”
可还未起身,樑上忽然垂落一截雪白足踝,金铃响处,但见一名女郎赤足悬空,如踏云端:
“呦,这不是譙大夫嘛?等不及要换一场绵长富贵了?”
“你!”譙周闻言大怒,循著声音向上望去,怒喝道:“诸葛果!別以为你是武侯之女,我就不敢动你!”
“噢?譙大夫,看这个阵仗,你这是谋反啊。”名叫“诸葛果”的女人扫过面如寒霜的眾多甲士,依旧云淡风轻。
“给我拿下!”
隨著譙周一声令下,讖纬铜人机括发动,一脚踏地震得樑上灰尘簌簌下落,身后张弓搭箭声响成一片。
见此情势,女人仍旧不慌不忙,她盪了盪白皙的脚丫,声音在空落落的大殿中盪开:“白龙將何在?”
话音还飘在半空,沉重的脚步声与鎧甲摩擦声便已传来,一抹高大英武的身躯撞门而入,发出“吱呀”一声闷响。
红色的大氅迎风飞舞,露出包裹全身的银色鎧甲上虎首狰狞,旋即被刺目的阳光镀上一层金箔。
这將帅方才出现,也不言语,手中长枪已化作银芒突刺,整个人轰鸣著犁过大殿,脚下青砖一片片碎裂,顷刻间激起无边烟尘。
待到尘埃落定时,方才还威风凛凛的八尺铜人已化作一摊千疮百孔的废铁,好似被千百把枪刃同时击中。
殿中甲士们瞬间僵立如木偶。
譙周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身子颤如筛糠不住后退,一连撞翻两盏青铜鹤灯才勉力顿住脚步:“你…你个妖道,竟然把顺平侯的尸身炼成了三官道兵!”
顿了顿,他似乎又响起什么,面如白纸:“坊间传闻,你將亲妹也炼成了三官道兵,赠予大將军姜维为妾…难怪他与你沆瀣一气…”
“譙大夫,我得谢谢你,今日將串通魏人的都带来了…”诸葛果绵绵说著,声音却渐渐渐冷了:
“三官劾役,尊吾敕命,诛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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