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平捋了捋思绪,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方世界仍然会发生五胡乱华,只不过因果变成了罡煞之气的失调。或许,惨烈程度还要胜过自己生活的主世界。

想到这里,李砚平突然觉得嘴巴有些发乾。

他乾脆抄起水囊猛灌,水流顺著下巴浸透內衬。当他將水囊重重放下时,案上积灰被震起,在光束中化作翻涌的尘浪。

“你且好好休息,我还有军务。”丟下这句后,诸葛果便掀开帘子离开了。

李砚平压下被搅乱的心绪,把长刀横放在膝上,凛冽眸光扫过如水刀刃。

“这一招你且记住了!”

朱炽临死前的话语言犹在耳。

观海断潮,化气为煞。

他现在的刀术专精是79%,还远远不及朱炽的90%,更无法可想突破100%后的天地。

朱炽的表现或许能说明,在罗浮的世界中,专精的重要性不亚於传承和觉醒度。

也即是说,“镇魔校尉”传承虽然特性比较差,但真正的强点在於白送了10%的刀术专精。

这是不是能说明,不同传承的侧重点也不同?

有的偏向技能,有的偏向特性,有的偏向专精…

李砚平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朱炽出刀的情境。

想著想著,他便不由自主站直了身子,双手握刀,自顾自在帐篷里比划起来。

当李砚平停下动作的时候,天色已然转晦。

“义父!”帐外传来呼声。

李砚平將刀尖垂向地面,长身而立望向门口,心里不由嘀咕:“又是谁?”

喊声与口中的麻饼咕噥在一起,喷出一地芝麻。

李砚平微微一愕,看见一名穿著雪白裙裾的少女钻进帐来,看起来正值二八年华,尤其是皮肤极好,简直如同白瓷一般——

就是没有五官。

他瞳孔微缩,上下打量几眼这瓷娃娃般的少女,记忆中的画面开始攻击他:“白桔,你…”

这位宿敌闻言樱唇一瘪,看样子隨时可能哭出来:“义父,我不完整了。”

李砚平一皱眉,自动忽略了“义父”这个称呼,將刀归入鞘中:“详细说说。”

白桔打了个哈欠,闻言微微一怔,没有五官的脸上泛起红霞:“还不是因为大人拿走了別人的那东西…”

李砚平懵了:“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

白桔忽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浮现出一块残缺玉璧,通体莹白泛著毫光,只在中心位置缺了一块。

在看到这东西的剎那,李砚平便感到丹田传来一阵燥热。

他脑子转的快,马上就反应过来。

白桔所指的,应当是那块斩魂璧(残),也就是帮助他突破的道具。

“那个东西被我吞了。”李砚平如实道。

“从此我跟义父大人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李砚平抬手打断了她,岔开话题:“且不说这个,为什么你少了那东西就会变小?”

白桔此时正用手腕勾著帐顶垂落的麻绳玩,心不在焉道:“由於玉璧不再完整,每次復生时都会矮上三寸…”

李砚平挠了挠头,发现她不仅人变小了,好像脑子也变小了。

“你这玉璧是哪来的?”

白桔不知从哪翻出一根炭笔,正专心致志描著眉,听了这话,不住摇头道:“不记得了。”

李砚平顿时无语,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別叫我义父…”

“哦,好的义父。”

“说了不准。”

“好…义…大人。”

就在这时,有人一声高呼,中断了两人拉扯:

“魏军劫营了!”

话音未落,人声喧譁鼎沸,战马嘶鸣声响起,整个营地好似刚烧开的水,瞬间沸成一片。

就连脚下大地,都在无数马蹄的践踏下隆隆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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