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长刀被气浪掀飞。

一瞬间,李砚平感觉自己好似被攻城锤正面击中。

咔—

令人牙酸的闷响中,李砚平疾退三步,左臂无力地耸搭下来。

断了!

狼主在不远处顿住身形,眸子已成似蛇竖瞳,周围眼白被血丝填满,晕成一片赤红。

李砚平接住自半空落下的长刀,朝地上吐了口吐沫。

“让你一只手。”

冰冷的雾气直往皮肤里钻,四周的血腥味渐浓。

“嗷—”

狼主裂了咧嘴,似笑非笑,咽喉忽然爆出非人长嚎,身上的鎧甲直接被震得倒竖迸飞。

月光下,他条块分明的筋肉尽显,照得如大理石一般。

李砚平这才看清,对方皮肤之上布满靛青纹身,皆是狼形纹路,或立或扑,皆显狰狞之像。

此时他皮下传来密集的肌腱搅缠声,青灰色静脉虬结如老树根,原本在胸口的头狼窜至喉部,腰腹处的群狼蔓上肩胛,体表黑毛炸裂式生长,双臂下垂好似大猿。

李砚平眉峰一抖,身子下意识紧绷,二阶段?

下一秒,毫无徵兆地—

他喉中滚动一声食肉兽类特有的低沉呼嚕,四肢一同发力好似脱韁野马,直接向李砚平刀锋撞来!

这突进毫无章法,却快得好似撕开风幕。

眨眼间,刀刃已与狼爪撞在一起。

火星四溅,自角质层与刀锋间炸开。

李砚平感觉自己好似斩在了一团铁砂上。

此时的狼主已完全捨弃防御,双抓交探挥击,在李砚平身旁带起阵阵劲风。

“来得正好。”

李砚平长刀一振,银芒裹著雾中尘埃冲天而起,在狼主身上绽出朵朵铁,乍眼一看,好似铁树开银,分外绚烂。

一旁的廖化廖化咳著血沫,指甲深深抠进泥地,望向李砚平的眸光中满是绝望。

“三合…他撑不过三合…”廖化想起方才狼主徒手撕裂铁盾的场面,喉头又涌上腥甜。

而此时此刻,情势显得万分危急。

狼主筋肉虬结的脊背已生出森森骨刺,指甲与刀锋相撞竟迸出熔岩般的火星。

李砚平每退一步,脚下泥地便留下一个碗口大的陷坑,雾中尘埃被两人狂暴的气场搅动,凝成逆向旋转的茭白漩涡。

一连串刀锋倔强地斩在对方坚逾金铁的身躯上,叮噹作响宛如打铁。

“六。”

青年沙哑的计数混著金属刮擦声传来。

廖化突然注意到,狼主裸露的胸膛上不知何时浮现六个深紫光点,隨著每次刀剑相击,那些光点数量还在不断累加。

“没用、没用、没用!”

狼主完全无视暴雨般落下的刀芒,右爪突然暴涨三寸,在李砚平左肩犁出五道深可见骨的血槽。

李砚平踉蹌半步,嘴角却扯出森冷笑意,顺势旋身將长刀插进地面。

霎时间,一大捧尘土直扑面门,逼得狼主连退两步。

“九。”

隨著第九刀斩落,李砚平平静地望著狼主,声音无波无澜:

“你败了。”

此时狼主已完全被参狼血煞侵染,双目通红如血,浑身被黑毛覆盖,看上去倒更像一只人立而起的巨狼了。

他口吐人言,每个字都裹挟著腐肉焦糊的浊气:“小子死到临头兀自嘴硬!”

李砚平眸光凌厉,屈指抹过刀刃:

“九刑叠讞,大辟!”

刺啦—

狼主胸口爆出一抹刺目电芒,血肉被炙烤的焦臭味四溢。

骨骼崩裂的闷响中,他胸前同时亮起九道光芒,九条电蛇挣扎著破体而出,在体表织成一道没有缝隙的电网。

下一刻,狼主浑身黑毛根根直立如引雷针,毛孔不住渗出靛蓝电浆,就连鼻腔中都开始冒出滚滚白烟。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他,此时浑身颤抖僵立如提线木偶,直到一道深紫色的雷暴自天灵贯出。

李砚平踏前一步,脚步交错如八步赶蝉,刀芒同时抡出满月弧光。

下一刻,狼主的头颅带起一道血线,被满头乱髮包裹著冲天飞起。

在失去意识的剎那,乌赤那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自己。

他坐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那时的家乡,有日升月落,有草长鹰飞,而渐渐地,脚下的土地渐渐失去生命,变成流淌著血腥的无人焦土。

大释比说,要指引他们来到充满牛奶与蜜的地方,从此他们的孩子便不再需要忍受淒冷的罡风与游荡的妖魔……

可惜,他看不到这一天了。

想著想著,隨著“扑通”一声闷响,男人永远闭上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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