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行走也可以选择延迟整备一天后返回,该机会只有一次,请行走在三十秒之內作出决定。”
“三十、二十九…”
“否。”
……
铜雀台下。
森森白骨组成的山丘层叠巍峨,其规模还在不断扩大。
暗红的血液在地面流淌,一阵阵黑气与一股股血气自白骨中升起,如丝如缕,在空中相互交缠,旋即化作一片赤色狼影,於半空中逡巡穿梭。
隨著仪式的进行,这些血影的產生愈来愈快,数量已多到无法计数。
这时。
天边飘来一道青色的流光,往山顶上一落,现出个青绿色长裙,手握铜印的女子来,她双唇紧抿著,显出一抹的锋利的冷硬。
正是诸葛果。
她手中握著一个人头,鲜血犹在滴落,青铜的儺面千疮百孔。
诸葛果向山下瞥了一眼,只一瞬间,阴风大作,呜呜作响,侧耳去听,好似有万千野狼一齐长嚎。
这是参狼血煞在向她示威。
诸葛果哼了一声,將铜印向半空一拋,声音突然拔高,显出几分浩然宏大来,震得四野百兽瑟缩、鸟雀齐齐惊飞:
“我在此地立下规则。”
“此处禁止煞神通行。”
隨著话语起落,悬在空中的铜印突然迸出八棱青光,山石草木上皆浮现出眾多印阵纹,凛凛青光连成一片,將整个大地映照的如同一汪平湖,赫然就是一座巨大的法阵。
一印镇山河。
“不知下面发生了什么…我们先离开这里。”
崔珩迅速瞥了眼变成青色海洋的大地,向李砚平和诸葛尚挥了挥手。
不远处,將军已然涅槃重生,灰褐色的羽翼完全舒展,山脊般的翅骨上生满匕首一般的羽毛,在阳光下泛著古铜色的金属光泽。
此时它正用那双溶金色的眼睛打量眾人,青灰色的鸟喙快速开合,嘹亮的啾鸣声响彻云霄。
目送崔珩和诸葛尚登上鸟背,李砚平自己却如铁铸般焊在原地,一动不动。
三人目光交换,一瞬间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崔珩数次张嘴,最后却只吐出一口浊气,满肚子的话都作了苦水。
诸葛尚紧紧抿著嘴唇,乾脆將头偏在一旁,胸口剧烈起伏。
“你们速回大营拜见国师,请她出手阻止这场浩劫。”李砚平向两人拱了拱手,眼灰扑扑一片,好似有凶戾的光正在凝聚。
崔珩还欲再劝,却见李砚平嘴角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件事没有了断,我念头不通达。”
崔珩闻言也泄了劲,望天长嘆一声,怏怏道:
“这件事自始至终都不简单…我们都是棋子罢了…李將军,留得青山在…”
话没说完,就已被李砚平打断:
“陆华已死,是非对错,我已无心分辨…”
“此间事,此间毕。”
“我走了,保重!”
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崔珩愣了愣神,看到李砚平身形一闪,如静影沉璧,倏忽消散在夜风之中。
冷风吹在脸上,只有化不开的血腥气和灼烧气息。
烽火四起,满眼萧索。
“臣谨案:夫闻之,儿女牵怀则英风易折。然世人竞逐功名,一將登坛则枯万骨,孰能效死力为知己扬鑣乎?昔昭烈皇帝举倾国甲冑为弟雪耻,慨然曰:“朕不为云长復仇,虽得九域之疆,犹敝履耳!“及至李校尉陨身酬刎颈之交,诛梟雄於铜雀台闕,乃见剑起玄渊报知己,冠缨冲举为红顏。观其壮节,岂非昭烈之遗烈、渐离之嗣响耶?佳人良將,遗韵千秋,盖在兹矣!”—《锦官夜话》,崔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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