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出来!石头上绑著杨教授的位置!你自己看!”
声音虽粗糲,入耳却有些奇怪,好像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
但李砚平搭上门閂的手却已然放下。
无他,好奇心害死猫,对方既然不愿暴露身份,自己便也不便勉强。
他或许不怕麻烦,但不代表对方不怕麻烦。
又静静等了几个呼吸,当整个世界再次陷入寂静时,李砚平才折身回到院子,拾起地上的石块。
上边果然绑著一条脏兮兮的布帛,像是直接从衣服上扯下来的。
李砚平展平布帛,上面只用炭笔歪歪斜斜写著一行字,勉强能辨认字形——
“杨教授被囚於媧皇宫!”
“媧皇宫?”
当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李砚平瞳孔微微收缩。
没记错的话,这座道教宫殿位於涉县,是祭祀媧皇的场所。
此观始建於北齐,在明清时得到了扩建,规模不断壮大,如今已颇具规模,是太行山麓的重要道观。
杨教授怎会被困在这里?
正想著,脚下的大地忽然开始微微震颤。
啼噠、啼噠、啼噠。
李砚平微微蹙眉,身板几乎是下意识挺直,他侧耳去听,並相信自己绝不会弄错——
这是马蹄践踏地面的声音。
但诡异之处在於,对方儼然只有一人一骑,可践踏地面的动静却好似有上百骑在一齐驰突!
一瞬间,脑海中过电般掠过杨素珍的话:
“我还看到一只白狐正向你奔来,一名披甲的骑士正在追逐它!”
白狐…披甲的骑士…
无论对方是敌是友,是不是奔著自己来的,有一件事都確认无疑——
深更半夜,没人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於是,李砚平推开了门。
风穿过门缝灌进来,久违却熟悉的气息在鼻腔中扩散。
是妖气。
目力所及是一片旷野,生满植被的重峦与蓝黑色的天穹粘在一起,仿佛一张胡乱晕染的水墨画。
换做古代,这里就是位置绝佳的战场。
约莫数百步外,瀰漫的烟尘如龙捲般上扬,一道高塔般的身形正向著这边飞速靠拢。
李砚平双眼微眯前眺,只见一匹漆黑大马正载著名虎背蜂腰的骑士,头戴鬼神儺面,阴刻纹路的金黄甲冑熠熠生辉,手中一柄三戈戟在夜色中泛著湖波般的冷芒,好似一截凝固的月光。
好似只消站在原地,便是一团慑人的威风!
“望穿秋水,发动。”
“姓名:侍王骑士恶来。专精:骑术80%,军技83%,特性:神力、尸山血海、王侍。”
就在这时,身后“吱呀”声响起,李砚平旋即回身,却发现是杨素珍光著脚丫自屋里风一般窜出来。
她看起来十分惶急,黑布下的声音显得歇斯底里:
“神人,快,快!阻止他!决不能让他抓到白狐!”
话音方落,陈铁柱才面无血色地迈著小碎步姍姍来迟,满脸不可置信:
“李先生,你那符籙的確管用…我娘竟然能跑了…”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当他看清楚原野上那发狂奔驰的巨兽时,整个人已如木桩般呆立。
李砚平拍了拍他,一伸手道:
“手枪借我用用。”
“还有,把门閂好,天亮前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交代完这些,李砚平才深吸口气,大踏步走到原野正中,茭白的月色下,漆黑的战马四蹄翻飞,犹如一截火车呼啸而来。
他平举枪口,瞄准骑士的面部和胸口,扣动扳机——
砰、砰、砰——
枪口火焰喷涌。
三发子弹刺破空气中发出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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