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父亲的书房。

严世蕃回头看了一眼,再看已经渐晚的天色,不满的甩了甩衣袖。

对於父亲叮嘱的事情,也不甚在意。

严家是可以帮著皇帝促成试行开海的事情,也可以对皇帝和太子表现出足够的忠诚。

哪怕是如父亲所说的,要和吕本这些东南出身的官员在朝中打擂台。

都无妨。

毕竟严家这些年,能屹立朝堂之上,靠的也不是当好人。

而是打拼出来的。

是在一场场朝堂爭斗之中,走出来的!

所以。

可以为了皇帝的意志和东南官员爭斗,但严家该拿到手的好处也不能少。

半个子都不能少!

想清楚这些后,严世蕃便面带愜意的哼起小曲,优哉游哉的往自己的別院过去。

翌日。

朝廷也正式颁布了要在莱州府试行开海的旨意。

內阁、六部各司衙门,须得要齐心协力,通力合作。

至少旨意上是这样说的。

而见到试行开海的旨意果真传达下来,朝中对此事的爭论也上了一个台阶。

东南出身的官员,自然都是言语抱有悲观。

其他地区出身的官员则是带著观望的態度,当下大多都不愿下场参与其中。

围绕著莱州府试行开海,势必要增加不少官职差事,朝中也开始生出一股明爭暗斗来。

而在宫里。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改变。

连著好几日,皇帝依旧是在西苑修道,皇太子已经是日復一日的习武、问安后宫、读书、观政。

直到月底,临近五月的时候。

这一日。

起初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

朱载壡在张治的夸讚声中,结束了当天的课业。

將张治等人送走后,朱载壡也將小蜜蜂和铁憨憨赶走,预备著练几幅字后才回东宫。

今日张居正並不在宫里坐值。

毕竟他才刚刚新官上任,授以翰林院编修兼兵科给事中,不论是翰林院那边还是兵科那边,都有诸多事情需要他去接手。

而朝廷给翁万达的调令,也已经在莱州府试行开海的旨意后第二天下达。

张居正还要在对方返回京师就任兵部尚书前,將方方面面的准备做好。

想了想。

朱载壡將脑中杂念扫除,提笔便要开始练字。

这时候冯保却是从外头压著脚步走了进来。

“殿下。”

隨著侍奉东宫日久,冯保心中便愈发敬佩和畏惧这位年轻的储君。

单凭这位储君能日復一日的跟著朱七操练武艺,打磨筋骨,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寻常人根本就不会有这等毅力。

而但凡是这样的人,其心志也非常人能比。

也正是因此,这位已经总领东宫差事的太监,根本就不敢有半点进献諂媚討好的念头,唯有小心伺候著。

朱载壡闻声之后,眉头微微一顿:“嗯?”

冯保小声道:“是有人在殿外请见殿下。”

朱载壡脸上露出疑惑:“可是领了东宫腰牌的那几人?”

当初自己让张治推举人才,从而选了张居正,当时还有另外四人虽然未被选上,却都赐了东宫腰牌,可隨意出入宫廷,请见东宫。

朱载壡只当是这四人里那位实际上也在自己关注中的,终於想到要来找自己了。

然而冯保却是摇了摇头:“是翰林院的高学士。”

说完后,冯保心里也有些纳闷。

朱载壡则是眼前一亮,面上也多了几分玩味:“高拱?”

冯保点点头:“回殿下,是他。”

东偏殿外。

日头已然高照。

如今又临近五月,本就愈发酷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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