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冷哼一声:“胶州知州还没死呢!你们就要想將罪过推到死人身上,也要等他死了再做啊!”
他怒挥衣袍,转身重回案头后。
却没有坐下,而是双手压著桌案,怒目俯视著这些人。
一片风声鹤唳,举目处处草木皆兵。
高拱压著心头的火,沉声道:“本官不管你们以前都做了什么,现如今本官只有一个要求,三日之內给本官一份清清楚楚的胶州钱粮帐目,五日之內將胶州人丁户籍呈上,十日之內本官要看到逢猛镇百姓恢復生机、恢復生產,十五日內浮山前所大营必须重建完毕。本月营造港口、造船厂所需一切物料、人力、钱粮,悉数到位!”
胶州同知肖俊鹏面露难色:“宪台!还望宪台明鑑,如今胶州……”
高拱却是不加理会,猛的一挥手。
而后他语气阴沉道:“朝廷最新的旨意,太子殿下要本官以考成法检校尔等,判胶州知州人选。本官不妨与尔等將话说明白了,朝廷的意思无非是用一州知州的位子做饵利诱尔等。”
“可本官偏不这样!”
“胶州知州的人选,本官绝不从尔等这些人里推选上奏。”
“但谁若是不做好本官交代的事情……”
高拱脸色一冷。
“本官奉旨离京前,皇上和太子赐下权柄。”
“本官杀不了你们莱州知府张祥,杀不了山东的藩台、臬台和都司。”
“但本官能杀你们!”
以利诱之,让这帮蠹虫做事?
高拱对此嗤之以鼻。
使功不如使过。
使过,不如让这些人头悬刀。
生死大恐惧之间,这些人唯有俯首听命,安分守己,为了保命出死力做事。
胶州州衙里。
高拱一到来,就给所有人送上了一份生死恐惧。
而在胶州东北方向四百里外的登州府治,蓬莱城外。
登州卫大营前。
没有出现在胶州州衙的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兼开海副使、山东按察使司僉事,掌登莱兵备道兼山东海道及登莱分巡道的杨继盛,带著亲兵驾马到了卫所大营前。
看守大营的官兵立马上前阻拦。
杨继盛的亲兵也已经驱马挡在了前面,从怀里掏出令牌,大声喝道:“登莱兵备道兼山东海道及登莱分巡道杨宪台驾到!命登州卫擂鼓聚兵,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僉事人等校场等候杨宪台检校全营!”
杨继盛的亲兵都是从锦衣卫调来的,还有从成国公府那边借来的家兵老卒。
有身份的穿著飞鱼服。
没有身份的,则是个个目露杀气,浑身透著疆场里杀出来的血腥味。
登州卫官兵赶忙打开营门,放杨继盛等人入营,另外有人向著营中通报消息。
不多时。
登州卫大营里响起战鼓声。
各处兵马调动聚集的声音,此起彼伏。
杨继盛已经先於所有人,到了大营校场点兵台上。
看著面前眾多动作凌乱、稀稀拉拉的登州卫官兵中,赫然有著一支动作整齐的官兵,雷厉风行的聚集著,在一名年轻將领带领下,先於所有人集结完毕。
杨继盛心中一顿,看向那领头的年轻將领,不由想到了自己和高肃卿离京时,太子殿下单独召见他二人交代的那些事情。
其中有一条。
就是要自己来登州卫带走一个年轻人。
那人不是旁人。
正是在五年前,因父亲病重,而世袭了登州卫指挥僉事一职的戚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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