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敲敲打打

“或许我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呢？”

褚青石不知该如何解释，乾脆一咬牙，从今天起就把这“天才”的名號坐实，省得日后有人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胡乱猜疑。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好糊弄呢？”湛小欢杏眼圆睁，满脸不信。

“爱信不信。”

褚青石双手一摊。

解释得越多，就越容易露出破绽，撒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去圆，倒不如乾脆闭嘴。

確认湛小欢安然无恙后，褚青石缓缓起身，朝著那饿鬼“褚璇璣”走去。

这憨货刚刚挨了一顿猛揍，又被自己的散发的凛冽杀意一激，现在像是被嚇失了魂。

不再狂叫，也没了扑上来撕咬的凶劲，只是围著八仙桌，故意绕著褚青石打转，时不时咧开嘴，从喉咙里挤出低沉的嘶吼

“呦，还敢朝我哈气？”

褚青石嘴角微扬，脚踝灵活转动，紧接著屈膝一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饿鬼。双手化作锐利的鹰爪。

“分筋错骨！”

稳稳地抓住饿鬼的膝盖，手腕一收，只听“咔噠”一声脆响，饿鬼便瞬间瘫软在地，两条腿无力地耷拉著。

“对待活物，关节技真是无往不利。”

褚青石点了点头，对湛小欢轻声说道：“为了不打草惊蛇，待会儿我会把你重新吊回房樑上。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卸了它的膝盖，它没法跳起来伤人……”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会把八仙桌垫高些，这样你也不用那么吃力。从安全角度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但你要觉得不妥的话，我再想其他办法。”

回想起刚才，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湛小欢恐怕已经命丧鬼口。褚青石也不好为了计划而强迫她。

“嗯……”

湛小欢木訥地点了点头，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嚇中缓过神来。不过她明白其中的利害关係，並没有反驳。

心里暗自思忖褚青石真有如此高的悟性吗？这般聪慧，用“惊为天人”来形容都不为过……

罢了，不去想那么多了，他是自己的“合作伙伴”，实力越强，对自己自然越有好处。

………………

醉仙楼內，

悠扬的笛声裊裊迴荡。

张铁生规矩拘谨的坐著，望著眼前奢华的一切，自卑感从心底涌起。

这里是上海最为繁华的地段，就连在外边被视作稀世珍宝的鎏金珐瑯彩餐具，在此也只是用来盛一份看似“不起眼”的蟹粉狮子头。

而那汤匙轻磕在景德镇薄胎碗上的清脆声响，更是宛如天籟，是他从未听过的清越之音。

“城里人都这吗？”

上海知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拘谨，连忙笑著，用戴著翡翠扳指的胖手揭开了桌上一道菜的盖顶，热情说道：来，张豪侠，请看这道『八宝葫芦鸭』！”

隨著盖子揭开，莲子、火腿、瑶柱等八珍食材从鸭腹中滚落而出，宛如一场珍饈盛宴的开场。

知县接著介绍道：“您瞧这手艺，鸭骨抽得极为乾净，可鸭皮却完好无损！非得是苏州府的御厨，才有这般高超的技艺！”

“啊……是啊……”

张铁生喉咙乾涩，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目光瞥向鸭皮下暗藏的油亮肉冻，顺著这道菜摆盘的方向，正好能眺望到窗外的码头。

码头上，那些扛包汉们挥汗如雨的卖著苦力，佝僂的脊樑在暮色里宛如蠕动的螻蚁。

“……”

这是在点自己。

张铁生並非初涉江湖的新手，心中顿时明白。

可面对这样的下马威，他却一时语塞。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