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先生,薄太太出血见红,胎心也有些弱,我们会尽力保胎。”
“我问的是她会不会死?”
薄妄瞪向他,双眸浸著冰水般的寒意。
医生被瞪得汗毛直竖,强作镇定,“现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一切都不好说,我先去检查血库储存。”
“最坏是什么情况?”
薄妄一字一字问道。
“流產,孕妇大出血。”
医生如实回答道。
薄妄听著,胸口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剜了一下,痛到浑身发寒。
他转眸看向床上,鲜血浸染她身上的衣衫,她就这么躺著,仿佛一点气息都不存在。
她也没什么特別的,任何一点动静,她就会死。
就会变成一捧灰。
“薄妄,你別攥著医生,快让他走啊。”
丁玉君站在门口暗暗抹泪,见状连忙去拉医生,“你和秦医生说,不管孩子怎么样,千万要保住之綾。”
“我知道了,老太太。”
医生点头。
薄妄站在那里,终於鬆开了手。
医生们还是不断地进进出出。
仪器不停滴滴滴地叫著,叫得人心烦。
薄妄看著上面跳动的数字,抬手摸向脸,才发现手上都是血。
他低头看过去,第一次觉得这种鲜红的顏色让他心慌。
他抬起脚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力搓洗手上的血渍,恨不得將皮搓掉一层。
鲜血混著水淌进池底。
他任由水一直放著,放到池子里再不见一点红色,才罢休。
他双手按在池的两边,缓缓抬起眼看向镜子,镜中的他短髮有些凌乱,一双眼腥红,身上的衬衫乱糟糟的,还有一处被抓皱,狼狈不堪。
是鹿之綾靠在他怀里抓的,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
她求他带她回家。
薄妄盯著衬衫上的那一皱褶,呼吸莫名发颤,乱了均匀。
他忽然发现,他不想让她死。
不止不想,自从她搬进帝江庭,自从她口口声声要陪他试一试开始,他就再没想过“死”这个字眼。
薄妄盯著镜中自己深暗发红的一双眼,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邪气而自嘲。
一个活著跟死了没区別的人,居然开始想好好活著。
这他妈还怎么玩……
……
丁玉君一直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打扰医生,也不敢走。
姜浮生搬来一张椅子给她坐著,闻达匆匆走过来,站到她面前,“老太太,查清楚了,大少奶奶今晚嘴里割腕的人是《豪门》的导演谷娜,但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自杀,医院那边的人说大少爷吩咐要做尸检。”
尸检。
那就是怀疑不是自杀。
丁玉君听著脸色都变了,电光火石的一瞬,她就是不知道详情也大概猜到点什么,“估计又是和家里的人脱不了关係,有些人当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她想,鹿之綾应该是被嚇到了。
“……”
姜浮生和闻达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不是口口声声拿之綾当亲儿媳吗,之綾都生病了,这一个两个还睡得著?”
丁玉君满腔怒火地站起来,“去,把人都给我叫起来!还有崢嶸!之綾没事前,谁也別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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