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睡吧。”
薄妄拉起被子盖到她的肩上,还要保胎,他不能玩得太过火。
鹿之綾躺在那里,眸光黯淡。
……
鹿之綾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躺得身上好像要发霉。
实在躺不下去,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推开窗帘,深山里边鸟语香,视野所及是一片清新的绿色。
天边的蓝清澈,似被水洗过一般。
今天,是谷娜的头七。
时间总是悄然走得很快。
鹿之綾离开房间,走到旁边的更衣室,落地镜中的她面色仍不大好看,有些苍白,有些憔悴。
她从衣架上挑了一件墨色的流光缎半身长裙换上,裙摆长至脚踝。
她想连上衣都挑黑色的,但这是在薄家,终究还是换了一件同款材质的墨绿色。
她站在镜前,慢慢系上腰带,微凸的肚子在裙下看不出分毫。
她將一头长髮往后捋了捋,没什么光亮的眼睛里渐渐生出冷意来。
这个空旷的世界,终究还是只剩下她一个。
可就算是一个人,她也绝不咽一口不该咽的气。
鹿之綾转身走出去,乘电梯到一楼,一出来就见到三个佣人在打扫角落里的卫生。
一见到她,佣人连忙恭敬地朝她低头,“大少奶奶。”
和之前的態度大相逕庭。
鹿之綾淡淡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三个佣人靠在一起窃窃私语,“真了不起啊,一个瞎子,突然眼睛好了,大少爷当眾公开她的身份,老太太那晚还为她大发脾气,让所有人不睡觉陪著,这大少奶奶的位置算是坐稳了。”
“所以说人的气运早就註定好了,你看她小时候是財团之首的千金小姐,现在又是財团之首的少奶奶,天生就是个富贵命。”
“我说不一定,都没上薄家的族谱呢,你们看夏夫人不也受尽宠爱,结果呢?”
鹿之綾无心听她们聊的,一个人往前走去,绕过立柱,在沙发上坐下来,沉默地看著这个连穹顶都高不可攀的薄家。
庞大,奢侈,华丽。
每一处都价值连城,精美得看不到掩藏在內里的尘埃。
“大少奶奶。”闻达见鹿之綾出门,连忙朝她走过来,“您好些了吗?”
“嗯。”
鹿之綾頜首。
“那就好。”闻达笑著从身后拿出一本本子递过去,“正好,这里有一份礼单,都是恭贺大少爷和大奶奶新婚的,您看看。”
江北最不缺见风使舵的人,薄妄將一家娱乐公司声势做得这么大,一只脚等於踩进了薄家財团,这个时候不卖个好什么时候卖好。
正好连理由都有,这不是刚向公眾公开夫妻关係么?
鹿之綾接过来,看著上面的一条条名字,差点冷笑出声。
连上次在龚家天使慈善晚宴上奚落对付她的王家、明家都送来了重礼,在场的老同学一个都没落下,纷纷赶来逢迎拍马。
“闻管家……”
一个佣人从外面匆匆走进来,见鹿之綾也在,愣了下,隨即道,“季家二小姐季曼诗、四少爷季竞前来拜访大少奶奶。”
不等闻管家询问,鹿之綾便道,“请他们进来。”
佣人引著季曼诗和季竞从外面走进来,季曼诗穿著一袭黑裙,胸前別著一朵红色玫瑰胸针做点缀,不至於素得失礼,她没有化妆,眼睛又红又肿,不知道哭过几次。
季竞一手抱著个绸缎面的盒子,一手搂在季曼诗背后,轻轻拍著她的背,小声叮嘱,“好了,收敛一下,这是薄家,你在这掉眼泪,那得咱家老太太上门赔礼谢罪才行。”
“我知道。”
季曼诗明白,她抬眼看去,鹿之綾从沙发上站起来,面容比之前在婚礼上见时明显憔悴无采,不禁愣了下。
而季竞一见鹿之綾,则立刻几个滑步夸张地衝过去,“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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