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笛离开后,桃山又恢復往日的平静。

楚隨烟继续修炼《噬魂掌》和《天尽六变》,取得进步不小,但唯独《天尽六变》的最后一变,他无论如何都掌握不了。

《天尽六变》,顾名思义,有六式。习得此术者,可变器物、木、飞虫、鸟兽、分身、魘祷。

其中魘祷一式最为复杂。此式是施术者变幻为受术者心中最为渴求或惧怕之人事物,以此来迷惑对方取胜。

陶眠试了许多办法来教他,均未果。

楚隨烟不免泄气。

“还是师父厉害,秘籍翻上三两遍就习得了。”

陶眠安慰他。

“没事,比不上师父,不丟人。毕竟师父是千年难遇的天才。”

旁边的楚流雪听得真无语。

“你要是不会安慰人就少说两句。”

“怎么,实话还不许说啊?”

楚流雪没有接著理直气壮的陶眠说话,而是问楚隨烟。

“你学不会这最后一式,是否与练习的对象有关?银票的心看上去是块实心铁砣子,没有什么恐惧或渴望的东西。”

楚隨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噢。”

“是什么是,”陶眠削了他的后脑勺一记,少年哎呀一声,双手抱住脑壳,“师父的心当然也是肉做的,別听你姐姐胡说。”

“我错了小陶师父……”

关於楚隨烟学不会《天尽六变》最后一变这件事,他们三人仅仅拌了几句嘴,就翻篇儿了。

不会就不会,在陶眠这里,没什么大不了的。

目前桃山三人的衣食起居基本由楚流雪负责。最初决定三人轮著做饭,但楚隨烟烧出来的东西不是糊就是咸,压根没法吃。

陶眠就更为炸裂,他差点把伙房烧禿一半。

楚流雪不敢置信地问他以前是怎么过的,他说吸纳天地灵气。

一言以蔽之——喝西北风。

楚流雪对於烧饭这件事並不排斥,可她討厌刷碗,於是这活就归了弟弟。

陶眠也不得閒,他要遛鸡。

在精心照料之下,乌常在愈发肥美。楚流雪某日捧著簸箕出来晒药草,正撞见陶眠蹲在地上,对著乌常在,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

乌常在好歹是一只百岁老鸡,有一定的识人本领。它机灵地拍拍翅膀,躲在楚流雪身后。

楚流雪低头。

“你要实在馋,我就把它拔毛燉了。”

乌常在浑身的毛一抖。

“不了,”陶眠遗憾地望著鸡,“留著它吧,是个念想。”

念什么呢?想什么呢?楚流雪不晓得。

她把手中的簸箕上下掂了掂,药草散发幽香。

这药是给楚隨烟准备的。

楚隨烟身子弱,自小就有头疼的毛病。发作的时间不固定,一旦疼起来就要他半条命。

她带著弟弟四处流浪的那段日子,没有钱去医馆看,只能无措地抱住疼到四肢蜷缩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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