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初夜
光洁的玉石砖上落下一行水珠,蔓延至金漆点翠的琉璃屏风內。
屏风上倒映出交错的人影,宫人悄无声息尽数退了出去。
席容烟身上不著寸缕,被包裹在锦被中,脑中眩晕的看著皇上坐在床沿,光裸的半身往她压下来,急促的呼吸就铺了过来。
那呼吸很炙热,扫过席容烟的皮肤,让她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惊起点点战慄。
她听见皇上沙哑的问:“朕可以碰你么?”
席容烟的脸颊红尽,眼里水光漫漫,皇上这样直白的问出来,只叫她更觉得羞涩。
唇瓣都快咬出血来,她手指紧捏在被中,又別过眼去不敢看皇上的眼睛,却十分含蓄的点头。
此刻她也是心慌的,她也明白皇上问她那话的意思,到底是第一回,心慌的连看过的那些画册上的所有內容都想不起来。
她只知道她註定都会有这样一回,早些来对她在后宫生存来说更好。
魏祁低头,看著她水涟涟的眼眸,微微潮湿的细发落在她白净脸颊上,点点水光晶莹,犹如从水里出来魅惑又清纯的水妖。
让所有看见她的人都心猿意马。
喉间滚了滚,他深吸一口气,唇瓣与她的唇畔紧贴,像在轻轻抚慰她的不安。
手指抚在她轻轻颤动的身子上,柔软又光滑,他哑声道:“烟儿別怕,朕会轻一些的,难受就告诉朕。”
席容菸头仍晕,如浮云端,听著皇上低沉的声音,哑哑的嗯了一声,又飞快看皇上一眼。
见著那黑眸也正看著自己,深不见底的如一团浓墨,她又忙闭上了眼睛。
魏祁看著她羞胆小的样子笑了下,一只手脱去湿了的长裤,耐心的从她锁骨处往下吻。
他曾经无数次想这样亲吻她,怜爱她,可惜极少有这样的时候。
因为她极少有不反抗的时候。
他知道此刻身下的身子在战慄,他同样亦紧张。
前世里的每一次,好似她都没有喜欢过,他亦问过她许多次,她到底喜欢他怎么做,换来的全都是她隱忍的表情。
好似每一次都是他在逼迫她,她根本不喜欢与自己鱼水之欢。
现在他唯有在她身上这样小心的试探,害怕自己的动作又让她不喜欢。
只是明明是取悦她的动作,难以自控的却是他。
无人知道,他为了这一夜,为了取悦她,独自在书房內研究从前他歷来不屑一顾的房中术。
旁边的灯火晃晃,魏祁背上渗透了汗。
手指亦颤抖。
他黑眸观察著她的情绪,半垂的眸色中暗色幽深。
他看著那一双半眯的晕红眼眸,春情裊裊,正向他展现她最动人的容色,低弯腰细细吻她的唇畔,呢喃著问她:“烟儿,现在可以么?”
席容烟唯觉得身上说不出的热,她眯著眼,眼前人朦朦朧朧,唯有耳边低沉的声音。
她张唇,小声羞涩的嗯了一声。
魏祁看著那双眸光盈盈的眼睛,低喘一声,压下身去。
席容烟也觉得煎熬的很,很想说不要了,却又生生忍著。
母亲在她进宫前就说,忍过了就好了。
她只是没有想到要忍这么久。
忽然她轻叫了声,手掌就抵在魏祁的胸膛上,眼眶冒了泪。
魏祁顿住动作,忙弯腰下来哄著:“朕再轻一点。”
席容烟泪蒙蒙的,推在魏祁的肩膀上,忍耐著点点头。
魏祁却不忍心看她这样忍耐。
曾经看过了无数次她这个样子,他其实再不想让她难受。
他更想她也能像自己渴望她一样,那样渴望自己。
他轻轻的抚慰她,满身的汗,却观察她的每一个神情,並不想给她留下不快的印象。
床边的宫灯摇摇曳曳,只剩零星烛火,屏风上依旧倒映著人影。
等到第二日帷幔外面细微响起宫人的动静,席容烟也深埋在魏祁的怀里睡得很深。
魏祁抱著席容烟也迟迟也没有起来的动作。
他知道她身上应该並没有太好受,其实昨夜他也只是要了一回,更多的是在哄著她。
那香里他让人加了一些情香,並没有很多,是为了让席容烟身上没那么难受。
怀里的人一丝不掛,脸颊上依旧带著一缕潮红,微微潮湿的髮丝黏在她的脸颊上,微微低著头,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神情难得柔软起来。
细浅的呼吸扑在他的胸膛上,酥酥麻麻,他低下头去,喜欢极了她身上柔软的温度。
前世里两人几乎没有好好的同床共枕过,她不会让他的手抱住她,永远都是给他背影。
其实很多时候魏祁並不想伤害她,哪怕她听话一点,他都不会对她用力。
但魏祁明白,前世两人中间有万丈的鸿沟,那是她心里的伤疤,自己也的確用了手段,对不住她。
她恨自己也寻常。
外头又传来高义小心催促的声音,魏祁垂著眼帘,看著怀里的人,指尖动了一下。
他让人送进来衣裳,亲自为她將里衣穿上,遮住上面浅浅的红痕。
魏祁穿得很细致,动作很轻,没有將人弄醒。
旁边的宫人看著这幕也不敢多看,退去了角落里。
魏祁重新给席容烟盖好锦被,轻声走了出去。
外头高义催得都不敢催了,宣政殿已经等了好些人,皇上再不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会儿见到皇上总算出来,他鬆了一大口气。
魏祁负手站在殿门口,眼神斜斜垂下看了高义一眼:“你亲自去皇后那里说一声,今日珍嬪不去请安。”
高义誒了一声,再抬头,皇上就已经上了步輦。
在外殿守了一夜的宝珠和玉竹见皇上走了就想要进去,高义见状拦住了:“让珍嬪娘娘再睡会儿就是。”
“这里是皇上平日里沐浴休憩的地方,没人来的。”
玉竹担心的问:“可是万一去皇后娘娘那儿迟了怎么办?”
高义笑了笑:“皇上刚才吩咐了,珍嬪娘娘今日不用去,你们就先在这儿守著,让珍嬪娘娘睡个好觉就是。”
“我这会儿去皇后娘娘那儿说一声。”
说罢便笑著走了。
玉竹过去看著高公公离开的背影,忽然领悟过来了些什么。
席容烟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窗外重重的光线透过薄薄的帷帐照进来,空气中扬立著灰尘,包裹在席容烟单薄的白色里衣上。
她坐起来还觉得头晕晕的,低头撑著前额,看著面前盘桓在被子上的髮丝,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面前送来一只茶盏:“主子,润润喉。”
席容烟才有些迟钝的接过来,侧头看向面前的宝珠。
光线落到她眼里,她稍微有些不適应的眯了一下,又才思绪回笼,心下一跳的问:“什么时辰了?”
站在旁边的玉竹笑道:“主子不必担心,皇上让高公公去吩咐了,今日主子不用去皇后那里请安。”
席容烟一愣,心里又才鬆懈下来,缓缓的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
她觉得浑身上下几乎都没有什么力气,小腹一股酸疼,好似忍耐过后,也没有多好受。
玉竹视线落在席容烟颈上的红痕上,犹豫下还是问:“昨夜,皇上……”
席容烟脸颊又红了,手上捧著茶盏浅浅的喝了一口,又轻轻的嗯了一声。
玉竹总算是鬆了一口气。
看来皇上是没问题的。
她又道:“昨夜算起来应该是您真正的初次侍寢,皇上没让您去皇后娘娘那儿问安,是疼惜您身子呢。”
“皇上是真心疼主子的。”
席容烟不由又想起昨夜,皇上每动一下都要问她一回,虽然她也有点烦了,可她看皇上的眼睛,好似皇上也难受的很,却处处考虑她的感受,还是让她心里动容的。
不管怎么说,皇上待她的確是极温和。
她低低嗯了一声,又將茶盏放到旁边宝珠的手上,打算起身了。
这里还是重华宫,她待在这里总是心里不踏实。
身上动起来,还是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是很疼,就是浅浅的酸痛。
怎么本子里又说舒服的很。
她叫宝珠去拿衣裳来,宝珠誒了一声出去,结果才出去就撞见了皇上过来,她的动作一僵,想要开口,却见著皇上淡淡看来的眼神,没来的住了口。
高义站在皇上的身后朝著她摆摆手,她愣了愣,忙退下去了。
魏祁的步子很轻,负著手走到了屏风后面,清晰能听见席容烟细细小小的声音,还带著刚醒来的沙哑和慵懒:“那册子里是不是胡写的?”
“我怎么没觉得半点舒服?现在身上都还有些难受。”
魏祁挑眉。
看来昨夜忙了大半宿,他还是没伺候好了。
里头的玉竹笑道:“主子才第一回呢吗。”
席容烟好奇的问:“第二回就舒服了?”
玉竹看著席容烟黑白分明,懵懵懂懂的眼睛,无奈的笑道:“主子,是您伺候皇上吶。”
席容烟一愣,隨即便低落的嘆息:“我竟忘了,可...我还有些不太会。”
玉竹宽慰著:“您就照著册子里来便是,况且皇上也不一定常来您这儿的。”
席容烟便微微鬆了一口气:“也是。”
魏祁又微微挑眉。
心里到底是欢喜的,这样的席容烟比前世里冷冰冰的席容烟好多了。
其实现在的席容烟他还觉有几分可爱,魏祁大了她快十岁,有时候自己抱著她在怀里,甚至有种她处处都需要自己照顾的感觉。
前世里只觉得她柔弱要呵护,但她很少会让自己照顾。
或许那时候她已经是孩子的母亲,身上的温婉更加沉静,面对他时身上还带著一股抗拒的冷清,一举一动愈加沉稳。
魏祁听著席容烟又问起去拿衣裳的宝珠。
见里头的人要出来,这才动了动身子,往屏风里面走。
席容烟见到皇上忽然进来,诧异一下,没想到皇上怎么会这时候过来了。
又想到刚才和玉竹的话,也不知道皇上听到了没有,她小声问:“皇上怎么来了?”
魏祁看席容烟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走去床边坐下,看著她道:“朕刚好得空,便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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