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杀伐,哪里有不受伤的呢?
她这两个月经歷的磨练和痛苦,每一个决定都代表著会有赤血的战士因为她的决定而牺牲。
所以她要慎重再慎重地做所有决定,却又不能裹足不前。
畏首畏尾的將帅,只会害死更多手下的人,她要学著怎么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
所有的一切都在都在一遍遍重塑她的筋骨和思想。
这种重塑是极其痛苦的,让她夜里都会惊醒,迟疑於自己的决策是否正確,是否会牵连无数人命。
所幸,关叔父给了她很多外祖父和舅舅们当年参加和组织各大战役的手札。
萧家诸位战將有个习惯——战后重新盘点每一战的失误和正確之处。
她在这些日子的磨链之中,有老將们的帮助,把手札之中的这些东西,融会贯通,才不曾出差错。
一步步贏到今日。
“少主君,我们先到后方去,您的伤需要军医治疗。”周如故担忧地道。
现在战局已定,现在必须得给少主君处理伤口。
明兰若看了眼还在远处各自为战的景明和陈寧,淡淡地一笑:“好。”
她翻身上马,周如故等人一起陪著她一同离开。
这头陈寧一枪將面前的敌人挑下马,眼角余光早留意到景明在不远处追著那些看起来有些官职的周家军砍。
他眉头微拧,一扯韁绳,夹了马身朝著她的方向飞驰而去。
景明听见身后有风声来袭,她本能地反手一刀就朝著身后的方向凶狠地甩了过去。
刀子旋开杀气重重的光影,却被人一枪挑飞。;
陈寧没好气地朝著她怒道:“你这女人是有什么大病吗!”
景明一看,来人竟是陈寧,她不好意思地一侧身又隨意地捞了一把插在尸体上的刀:“得罪,不知是你,还以为强敌来袭。”
陈寧打马掠过,又面无表情地一枪朝著景明刺去。
景明一侧身,她身后打算偷袭她的敌人被陈寧一枪扎了个透心凉。
“就你这敌我不分的样子,同袍没死你手里真是命大。”陈寧不客气地抽回银枪,带出一片血色。
景明笑得不以为意,隨意歪著脑袋,在肩膀上蹭掉脸上被飞溅到的血:“嘿,谢了!”
看她一副咱们哥俩谁跟谁的样子,陈寧按捺下心里的怒意,冷冷地打量她一回:“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这女人跟在血里泡出来的一样,头髮都在滴血,尸山血海里杀出来一般,看得人触目惊心。
景明摇摇头:“我没事,你放心,你呢?”
她看著他胸口的盔甲,都有许多刀印和血渍。
陈寧別开脸,没什么表情地道:“我没事,快点打扫完战场,將山谷全部占领,鸣金收兵,不要再拖时间了,你身上还有多少血能流。”
说罢,也不管她,转身策马扬鞭,同时吹响骨哨,唤悬崖上的自己人下来。
而在另外一头朵寧身边的苗將听到哨声,看了下战场基本已经都是自己人了。
让他们一挥手就开始播洒药物,催散毒烟。
景明看著陈寧的背影,眼底闪过一点复杂的光,她抿了下唇。
这个男人真是……
算了,就这样吧,当好战友也很好,可以依託生死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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