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似乎为苟延残喘的大燕续了一口气,让这个病入膏盲的病人迴光返照似的抖擞了起来。

三月初,朝廷发来圣旨,强硬要求吴州押送春粮税款如数送往京师。

被安昕將圣旨扣下。

“小皇帝態度倒是强硬。”

之园,初春料峭,天气还有些寒,安昕身著宽鬆的道袍,站在池塘边上,衣衫飘飘,颇有几分出尘之意。

“怕是不得不强硬。”

万泽文这几日正好来扬州匯报工作。

自从做了梦龙湖区的负责人,还要兼任的路政局的局长,身上的担子压的很重,休息的时间也变得奢侈。

“漠南地区局势不稳,九边战事频频,边关將士用命流血,如果朝廷不拿出真金白银很难压住军队譁变。

而燕赵之地,匪越缴越多,且两地军阀是否养寇自重不说,钱都去了谁的兜里不算,但朝廷不敢不出钱供养。

如此,小皇帝是不得不强硬啊。”

万泽文分析说道。

“说的不错。”

安昕点了点头,也没有將小皇帝的圣旨放在心上。

这一通圣旨,是小皇帝病急投医,或也有几分试探在其中。但不论如何,对於安昕而言,並不重要。

“这半年来,吴州卫剿匪成绩卓著,全省范围內光是土匪就打掉了四万余人,俘虏近三年万人全都送去各地煤矿挖煤了,想来近来的燃煤產量应该大增。”

安昕笑著说罢,又问道:“如今,路政局的路网勘探的怎样了?”

“过年以来,路政局派了不少人沿著官道进行测算。除去个別地方,依照原本官道铺路即可,不过经过资金测算,这將是一个天文数字!

如今,从梦龙湖区到扶阳煤矿之间,不过三十公里,一公里都要费五万两银子以上,现在铺设铁路还不到一半,就已经去白银七十余万两!

此间事物,真让属下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钱如流水”!”

说起来,万泽文感慨不已。

安昕听来,更忍不住心疼。

他是拿真金白银出来支持铁路修建,但修路还是太糟蹋钱了!

金桥银路,都是用银子铺起来的,这还是中间没有什么江河、大山,只需用炸药在途中炸开一些拦路的小山丘。

如果再需要造桥、开山,这费能飆到天上去。

这三十公里,能掉他一百五十万两。

如果修从扬州到东阳府的铁路,粗略估算得有一千三百万两左右。

安昕如今一年下来,產业收益也不过三百余万两而已。

而吴州,税收能有二百万两白银,地方衙门截留三成,到了省里的就剩下一百四十万两。

再刨去人员、公务等支出外,能用於民生方面的支出比例已然很少。

想到这些,安昕心下暗道:“必须要再建一个强硬的税务局了!”

如今,各地税收贪污横行,这个必须抓一抓,巡抚衙门之中建立督察部门非常重要。

而隨著东阳资本开始向著四周漫溯,云台、古沂等地资本渐渐萌芽,已经呈现出星星之火的姿態。

一个强有力的税务局,就成了重中之重。

这既是为国敛財的重要工具,也是控制资本的重要手段。

“先行规划,水泥路分段修建,至於铁路铺装后续再行探討。”

在安昕看来,修建铁路如今还是太费钱、废人,不如等到之后有钱了,技术也再更进一步以后,降下本钱,再行修建。

“年初时候,路政局草擬的《官道津关收费则例》,中枢司那边已经整理成文,下月就会以巡抚衙门的名义,下达各个府县。

將官道设卡收费標准固定下来。

以后,道路修建起来以后,这一部分钱就由路政局来收取。”

在梦龙湖区安昕调研到了各地官府设卡收费的问题以后,因为各地不够统一,便有了层层盘剥的现象,极不利於商业发展。

在《官道津关收费则例》之中,就规定了府县设卡数量,关卡收费標准等。

有利於规范收费,让运输行业变成“活水”,带动商贸循环起来。

只要官道行商规范起来,商队不再绕路,山中的土匪失去大项收入来源,再加上外有吴州卫各地驻军剿匪,用不了几年就得衰败下来。

同时,这也是安昕给予路政的一个財政大权,激励其修路的积极性。而路政局有了收益,日后如果成立了证券交易所,就可以上市圈钱,加快道路修建速度了。

“好,如此一来,路政局有了进项,对於財政款项的依赖就小了很多!”

万泽文闻言眼睛一亮。

时至中午。

万泽文告辞而去。

“唉~”

午间用餐时候,安昕忽然一声嘆息,放下了手中碗筷。

“哥哥,怎么了?”

回家吃饭的武丽君见不得自家哥哥愁苦。

“本以为吴州岁入一百四堂万两,再加去年一年摩业总入丑百余万两已经不缺钱了,谁成想今日一算帐,我还亚个穷光蛋。

军队亚我立身之本,安国军军餉加装备、战爭消耗,及战后论功行赏,去年你来平均每人消耗银子达堂丑两之巨!

如今,两个师两万余人,如果还按照这个数计算的话,今年就將消耗二百二堂万两有余!

吴州卫待遇、装备都差一些,但也有安国军的四成左右,消耗近十万两银子!

就这还亚只亚军队!

其余民生、基建,所耗费银钱更亚一个天文数字。

我刚刚让张良发文军械局,將原定今年投摩的栓动步枪计划丐时砍掉了,只留你一个小车间来生摩,以供应各师直战斗单位。”

安昕不得不向钱妥协。

所以,这亚一声贫穷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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