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日游刺史將诸公忧心之事开解,诸公便可齐心协力,推行改制。只是...今日之后若还有奉令不行者,那便休怪本参军军法从事了!”

霎那间,场中大部分人脸色立马难看了数分。

还有部分人则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只有雍典继续平静地回道:“自当如此,可若是游刺史无法为我等解惑....此后还望三思而行。”

见游子远投来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刘麟轻轻点头,应下了此事。

这雍典,倒是个急性子。

本来刘麟打算的是將这些人压服,先把清田之事推行下去,之后再一点点的潜移默化,將软钉子拔走。

但雍典现在这样说,那刘麟便只需要驳倒眾人,做好通气之事,后续便简单许多。

在场的其他人虽然水平参差不齐,但刘麟和雍典都已经把话点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都是大姓里的佼佼者,很快就想通了一切。

彼此相视一眼,知道这是雍典主动发难,想打刘麟三人个措手不及。

於是,沉到底的心再次被希望之光提了起来,像是溺水者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个个的脑中思绪飞转,想要好好的驳斥掉刘麟的清田改制。

眾人应和著將刘麟等人引到了水畔边,再次坐回了锦团之上。

清溪潺潺。

星罗列坐。

一番客套后,侍从將玉柄麈尾扇呈上,刘麟三人交换了个眼神,游子远作为刘麟的麈谈先锋,探手取之。

麈是鹿的一种,相传其乃是群鹿之首,麈鹿一出,群鹿隨其尾而动。

《麈尾赞》序云:“麈尾麈尾,君子运之。诞灵物表,庶俗是仪。魏晋名士,崇尚清谈。王何伊始,挥麈玄机”

执麈尾而谈,便是取其领袖群贤之意,以彰名士之风雅。

游子远主动执麈尾,便是自立为主,其余大姓之人皆为问难之客。

若客问难成功,便夺其麈尾,重立新论。

只不过今日所谈者,並非中原高门常谈之玄理,而是清田改制。

“我有占田误国论,诸公静听。”

听到游子远开口一声,诸多大姓之人便心知,客套结束,正戏来了。

包括雍典在內,所有人都整理心神,仔细倾听。

“太康年间,晋之武皇帝有令,男子七十亩,女子三十亩,曰占田。另有丁男五十亩,丁女二十亩,曰课田...”

西晋政权的建立,与三国时期一样,都是在士族地主的支持下建立起来的。

这些士族地主,除了政治、军事和文化上的优势之外,往往还拥有大量的土地。

屯田制被废后,晋武帝一直被士族大肆掠夺原屯田和屯田民的问题困扰。

直到平吴后,晋武帝都没想到一个妥善的处理手段。

最后只得颁布出了一个非常理想化的“占田令”,尝试推行占田-课田-户调体系,来解决这个问题。

关於此制度的具体细节,学界直至今日都是眾说纷紜,莫衷一是。

但一致公认的却是,占田令颁布的十余年里,確实起到了积极效应,只是这一决策,却开启了两晋隋唐六百年门阀政治的滥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