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身后不远处,还紧跟著五男三女八名链气期修士。

这些链气期修士统一身穿灰色法袍,身下皆骑著一只雪白仙鹤。

看这打扮,应该都是天河宗內门弟子无疑。

此刻,队伍最后面,两名修士骑著仙鹤离得很近,一边飞著,一边小声交谈著什么。

“吴师兄,那罡银沙矿脉真的每年能够赚取一百五十多点善功?”

其中一只仙鹤背上,一名身材瘦小,皮肤有些黝黑的小个子青年,转头望向不远处的一位方脸大汉,目露好奇之色的缓缓开口问道。

“嗯,勤快一点的,別说是一百五了,就是一年两百都是可以的。”

方脸大汉点了点头,似乎对小个子青年口中的“罡银沙矿脉”颇为了解的样子。

“那倒是真不少。”

小个子青年笑著说道。

“怎么,內务殿的排班已经轮到刘师弟了?”

方脸大汉隨口问道。

“那倒没有,师弟去年才刚刚突破链气后期晋升为內门弟子,应该还没有这么快,不过,我打算过段时间就向內务殿主动申请前往奇渊山挖矿。”

小个子青年摇了摇头,接著神色认真的说道。

“这是为何?师弟好歹也是出身修仙大族,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善功就去主动挖矿吧?”

“再说,在那种鬼地方,善功是可以赚到不少,但天地灵气可是稀薄得很,对於修行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耽误,別人都是避之不及,师弟为何反其道而行之?”

方脸大汉脸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不解问道。

“师兄有所不知,我虽出身刘家,却是旁支,又只是个中品灵根资质,按照我这样的情况,家族根本不会给予多少修仙资源支持的,至於筑基丹,那更是想都不用想。”

“而宗门这边,我计算过了,像我这样的,哪怕修炼到链气九层圆满,最多也只能提前预支一千五百点善功,哪怕是兑换一颗一道纹筑基丹也还差三千五百点。”

“若非有一位至亲长辈愿意倾力扶持,承诺在我修炼到链气圆满之境借我两千善功,否则筑基丹我连想都不敢想。”

“可即便如此,想要兑换筑基丹也还差了一大截。”

“所以,师弟必须自己想办法,主动前往罡银沙矿脉挖矿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小个子青年苦笑著开口解释了起来。

“原来如此。”

方脸大汉默默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对方这种情况在天河宗比比皆是,中品灵根资质想要获得一颗筑基丹,实在是太难了。

家族不会支持,宗门这边善功又不够。

好在对方还有一位至亲长辈愿意帮一把,否则筑基恐怕只是个奢望。

就在二人聊天之际,前方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

原本正在巡视的队伍忽然出现一阵骚动,为首那名筑基期修士更是主动停下了遁光。

“那是什么?”

小个子青年察觉到异常后,不由抬首望去,只见西南方向的天空中,忽然飞来一道极为刺目的惊人蓝虹。

蓝虹速度极快,远超一般筑基期修士遁光,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飞遁了七八里地。

“结丹期修士!”

方脸大汉神色一惊,竟只通过遁光和遁速就大致判断出了对方的修为,看样子应该是见过不少世面,否则不可能仅仅这样一望之下就知道一位结丹期修士。

“什么,结丹期修士?吴师兄可知道这是本门哪位祖师?”

小个子青年脸上眼睛瞪大,露出愕然之色。

他修炼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结丹期前辈高人呢,下意识的认为蓝虹之中应该是天河宗某位结丹老祖。

“这我哪里知道。”

方脸大汉目光紧紧盯著正极速接近的蓝虹,摇了摇头道。

片刻之后,蓝虹抵近。

光华散去后,露出一位头髮灰白的长髯老者来。

此人看著大概五十岁左右,精神抖擞,满面红光,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这位前辈,不知驾临鄙宗有何贵干?”

为首带队的那位绿衫青年主动飞身上前,冲长髯老者恭敬施了一礼,十分客气的开口问道。

听闻此言,其身后的一眾链气期修士这才明白,眼前之人根本不是天河宗哪位结丹老祖,而是外来修士,於是纷纷面带好奇之色的偷偷打量了起来。

“我姓马,乃是万法宗执事长老,与贵宗丁言道友乃是故交,这次过来是有要事找他相商,劳烦道友代为通稟一下。”

长髯老者扫了眾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到面前的绿衫青年身上,神色淡淡的开口说道。

“原来是万法宗的前辈,可据晚辈所知丁师伯已经闭关多年了,这么多年来,別说是外客,就是门內弟子都不被允许靠近师伯的闭关潜修之地。”

绿衫青年听闻对方的万法宗修士之后,心中一惊,连忙再度施了一礼,隨即有些面露为难之色的说道。

“那就找个能够做主的,马某这次前来贵宗山门,的確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相商。”

长髯老者听说丁言一直在闭关,眉头不自觉的微皱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沉吟片刻后,语气平静的开口说道。

“好,前辈请隨我来。”

绿衫青年略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隨即他又回首看了身后的八名链气期弟子一眼,淡淡吩咐了一句:“你们几个继续巡视,我去去就来。”

“是。”

眾人连忙应声称是。

接著,绿衫青年就催动遁光带著长髯老者往天河宗山门飞去。

没多久,二人就到了一片接天连地,高度足有数百丈,且翻滚不定的浓密白雾前。

“前辈还请在此稍候片刻,晚辈这就进去通稟。”

绿衫青年冲长髯老者歉声说了一句,隨即就身形一闪,径直飞入了眼前的白雾之中消失不见了。

长髯老者见状,只好双手倒背的立在原地,静静等待了起来。

大约等了一顿饭左右的功夫,前方白雾忽然一阵剧烈翻滚,紧接著,仿佛有两只无形的大手將雾气一分为二的直接拨开了一般,中间竟形成了一个宽约丈许的通道来。

通道之中,两道刺目的金色长虹,一前一后的飞射了出来。

虹光收敛后,露出两位白衣修士来。

其中一人正是坐镇庚金石矿脉多年的石惊岳,另外一人则是前几年天河宗新晋结丹丁鸿鸣,他们本是师徒,又都是金属性地灵根,修炼的功法也一模一样,就连遁法都是一样的。

石惊岳看著依旧像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而丁鸿鸣则是稍显苍老一些,已经是三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模样。

“马道友,久仰大名,在下石惊岳,这位是鄙师弟丁鸿鸣。”

二人飞到长髯老者近前,石惊岳先是打量对方一眼,目中精光一闪后,笑吟吟的主动抱拳施了一礼,旋即开口介绍起了自己和丁鸿鸣的身份来。

“石道友,丁道友。”

长髯老者微笑著拱手回了一礼。

天河宗不比其他结丹宗门,他虽然是万法宗修士,修为也远远超过了眼前二人,却也不敢摆出上宗修士的架势。

“马道友,要不我们先进去聊吧。

心石惊岳笑著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

长髯老者欣然点头。

隨即三人遁光一起,就化作三道长虹,先后飞射进了浓雾通道之中。

如此大约飞了十余里,前方雾气逐渐消散,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巍峨群山,群山之间,不时可以见到各色修士遁光或者飞行法器来回飞射,不停穿梭在各处灵峰和建筑之间。

“方下听门下弟子稟报说马道友这次专程过来是打算找鄙宗丁师兄商量一件要事?”

三人飞遁的过程中,石惊岳不动声色的开口问了起来。

“不错。”

长髯老者微微点头道。

“不知究竟是何要事?马道友可否对我等告知一二,实不相瞒,丁师兄已经闭关多年了,若非极为重要的事情,轻易是不能打扰的。”

石惊岳笑吟吟的继续开口问道。

“告诉二位道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二位能否做得了主?”

长髯老者瞅了石惊岳和丁鸿鸣二人一眼,看似隨意的说道。

“哦,马道友不妨先说说看。”

石惊岳目中精光一闪的说道。

“是这样的,马某这次是奉了本门慕容太上长老之命过来的,想要找贵宗討要一些庚金,当然,这些庚金也不是白要,本门愿意以等价值的宝物进行交换。”

长髯老者手捻鬍鬚,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

“庚金?道友说笑了吧,本门怎么会有这种宝物?”

听闻此言,石惊岳心中咯噔一下,他与丁鸿鸣对视了一眼,目中均是快速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之色,但石惊岳掩饰得很好,他立马若无其事的开口反问了起来。

“呵呵。”

长髯老者笑而不语。

三人说话间,很快就来到了山间一座恢弘大典的青色石殿前。

殿前几名值守修士见到石惊岳和丁鸿鸣两位结丹老祖联袂而至,连忙恭敬施礼,並面带好奇之色偷偷打量起了长髯老者这位陌生修士来。

松竹山。

丁言原本正双目微闭的在洞府中打坐修炼。

忽然,他眉梢一动,缓缓睁开眼睛。

隨即从蒲团上站起身来,並大步朝洞府大厅內走去。

在行走的过程中他不断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面面阵旗,將洞府內外的禁制尽数打开。

当他走到大厅中时,一道白色人影也刚好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天河宗七大结丹老祖之一的丁鸿鸣。

“鸿鸣,发生什么事情了?”

丁言见他如此著急忙慌的模样,不由下意识的眉头一皱。

“不好了,祖父,本门位於奇渊山的庚金石矿脉不知为何被万法宗知晓了,此宗一位名叫马云飞的结丹后期修士,说是奉了慕容真君之命,前来討要一些庚金————”

丁鸿鸣连忙將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

“什么?”

丁言听闻此言,脸色一黑,眉头大皱了起来。

虽说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但他没想到这条庚金石矿脉才开採了不到二十年,就被外界知晓了。

天河宗高层对此事向来极为重视,保密做得非常到位,不但参与挖矿的修士要经过严格的筛选,而且无论是对內还是对外,宣称的都是罡银沙矿脉。

平素更是严禁在宗內宗外谈论此事。

就连参与挖矿的修士都要立下天道誓言。

万法宗是怎么知道的呢?

丁言脸色阴沉如水。

他第一反应就是宗內被万法宗安插了內奸,要么就是出了叛徒。

然而这些只能后面去调查。

当务之急是看看如何把万法宗应付过去。

“走,隨我去会会这位马道友。”

祖孙二人很快出了洞府,隨即便驾驭遁光离开了松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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