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很暗,通往下方的只有一条拉长的狭窄木製阶梯。

微弱光线从瓦片缝隙和楼道下方传来。

对面的门板后寂静无声,仿佛刚才林淮只是幻听。

兜里的泛黄纸卷炙热无比,这才让林淮收回了返回屋內的念头。

轻微的喘息,儘量不引起注意。

穿著黑大衣的身影朝楼下瞥了眼,

为了节省,利奥一家並没有让光亮填满每一处地方。

这很好,他能保证一身黑的自己足够隱蔽。

利奥一般会在一个小时以后前来收盘子——他不是个很勤快的房东。

所以,林淮有充足的时间。

弄清楚下方並没有人站著之后,林淮静步凑前,缓缓將耳朵附上那道冰凉的门板。

粗製木门並没有將倒刺削的很平,脸上传来轻微刺痛,但林淮没有太过在意。

侧著脸,贴著门,他能看清黑暗中连结著墙壁的铁片合页,周遭动静亦是针落可闻。

风沙吹过瓦片的沙沙声,木製楼梯轻微的吱呀,自己清晰的心跳,以及……屋內压抑的抽噎。

林淮眼神不变,僵著身体不动。

良久,像是憋气许久,又像是溺水之人终於浮出,压抑许久释放出来的剧烈呼吸传入了林淮的耳朵。

“哈……亨利……你差点憋死我!”

这是一道刻意压低,带著愤怒的女声。

“嘘,小点声!你还想把他引来吗?要不是你刚才叫喊,我怎么会这样做?”

这道声音很熟悉,正是邻居家的男主人,林淮曾跟他有过问候。

那么,这样看来,那道女声,和刚才求救的声音,是邻居家的女主人发出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你怎么可以伤害我们的孩子?”

男声变得冷漠不屑。

“哼,愚蠢!你知道什么!这是必要的代价,要不是你在阻拦,我们早就可以离开这该死的漏水阁屋!”

“我早就受够了,我还有大把时间,耗在这阴暗的房间里,跟一只老鼠一样,我寧愿跟著我的房子一块被风暴搅碎!”

“这是唯一的办法,只要向父神大人献上祭品,一切都会恢復原样!”

女人有了迟疑。

“可……一定要是黛安娜吗?为什么不可以是其他人?对面那个男人刚好是个外乡人,要是……”

男人嘆了口气。

“你以为我想吗?黛安娜也是我的女儿!父神一定要是挚爱,是血亲,这样的献祭才有诚意。”

“就没有其他办法?”

女人不死心。

然而男人终於没了耐心,话语满是烦躁。

“好了,蠢东西!我们的时间已经被你浪费的差不多了,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我告诉你,不可能有別的办法,死了这条心!”

“现在,立刻去一边跪著,別让你那不敬的眼神惹恼了父神!”

“不,亨利!”屋內传来布帛撕扯的声音,应该是女人抱住了男人的裤腿。

“你不能这样做,黛安娜是唯一的!我不能失去她!”

屋內传来廝打和痛呼的声音,男人下手不轻,耐心耗完的他只想將女人甩开。

“滚开,蠢货!蠢猪!”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样做……救命,求求你,救救我们!”

女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忽地叫喊出声。

声音不大,控制在刚好能让隔壁听到的幅度。

想来,女人並不想让房东知道自己的丈夫是邪信徒的事情。

林淮手指触碰到门板,忽又迟疑。

刚才女人说的话他听的一字不差,自然知道她想要加害自己。

这种情况下,他还要去帮她吗?

“救命!求求你!不管是谁……不要!救救我们!”

声音极大,似是歇斯底里,想来事態危急,女人已经不顾一切了。

不过,利奥屋子的隔音程度很明显超过预期了,楼道下方並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

林淮嘆了口气。

罢了,就当是为了那个无辜的女孩。况且恶魔出现,他也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单手按住兜中握把,另一只手轻轻敲门。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太想动用暴力手段。

一方面,砸坏房东的门容易让自己睡在沙子里。

另一方面,他个人比较记仇,这件事本来就和他没什么关係,那女人想害他,他凭什么那么积极?

那就先敲门吧,停手了皆大欢喜,不停手……没事,挨会打也死不了。

敲门声响起,屋內动静瞬间消失。

但与之前不同的,明显的呜咽传出,想来是男人强行按住了女人,並不打算收手。

嘆一口气,林淮知道,今天这门,是非踹不可了。

后撤步,提腹,前倾,猛然发力——砰!

木门跟硬质鞋跟碰撞,剧烈响动传来,瓦片掉落灰砾,整扇门摇摇欲坠。

里面的动静也隨之剧烈起来,应该是女人在进行最后的反抗。

深吸一口气,林淮后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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