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文化衝突

街道革委会调查组的小屋，气氛比四合院的初春更冷肃。国字脸干部板著脸，眼神锐利如刀，翻看著贾磊那本泛黄破旧的《奇穴通络针脉图谱》。

“这就是你行医的依据？无证无凭，靠本来歷不明的破书就敢给人扎针开药？”他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封建糟粕！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

贾磊沉默著。他无法解释知识库的存在，也无法在“行医资格”上自证清白。但他平静地直视对方：“书是古物，或许有糟粕，但其中经络穴位並非虚假。李大爷的腿能下地了，赵婶的胃痛减轻了，效果是实打实的。我没有收过任何人一分钱诊金，邻居们送的东西，是邻里间的往来，不是诊费。”

就在这时，调查组的门被敲响了。易中海领著拄著拐、但明显气色红润、行走已不需搀扶的李大爷走了进来。后面跟著赵婶、刘家小子、张叔……甚至王奶奶也颤巍巍地来了。小小的办公室顿时显得拥挤。

“领导同志！”李大爷声音洪亮，带著劫后余生的激动，“贾家小子是救了我的命啊！我这腿，瘫了多少年？省城医院都说没治！您看看，我现在能走了！扎针疼点怕啥？能活命啊！他没收钱，就图我几张烙饼，这能叫骗？”

“是啊领导，”赵婶连忙接口，“我这胃疼是老毛病了，吃了贾磊配的草药，这半个月舒坦多了！他开的方子，药铺都认得，都是正经药材！”

“对对，我头疼也是他扎好的……”

“他腰疼……”

眾人七嘴八舌，用最朴实的语言和最直观的身体变化，诉说著事实。调查组的人面面相覷。国字脸干部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看著李大爷明显好转的腿脚，看著眼前这些最普通的工人、家属眼中真诚的感激，再看向桌上那本古老图谱旁边，贾磊整理好的、每一份都对应著病人签名（或手印）的、详细记录了症状、施针穴位、草药配方的笔记。那笔记条理清晰，甚至有些术语他闻所未闻，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谨。

最终，国字脸干部合上笔记和图谱，沉默了片刻，严厉的语气缓和了些，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告诫：

“效果……暂且不论。但贾磊同志，医疗行为具有特殊性，关乎人命！没有经过国家认证的学习和考核，没有官方许可，就是不行！这是原则问题！这次念在你確实没有牟利，且邻居们作证是自愿求助，口头警告一次！这本图谱没收，作为封建迷信物品处理！以后绝对不允许再私自给人看病扎针！否则，就不是口头警告这么简单了！明白吗？”

图谱被收走，像割掉了他心尖上的一块肉。贾磊的心沉了下去，但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默默点头。

“明白。”

回到四合院，消息早已传开。邻居们围上来，有安慰的，有嘆息的，也有如释重负的。贾磊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走进了自己的小屋。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关切与复杂目光。这一次，他感到一种更深沉的无力，仿佛刚刚点燃的一簇微小火苗，被现实的冰水无情浇熄。

深夜，万籟俱寂。贾磊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著漆黑的屋顶。医疗这条路，在现行的框框下，似乎被彻底堵死了。他需要新的方向，一个能合法、安全地运用知识库，同时也能一点点撬动这块冻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