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工厂中土著工人占比颇高,华人所占比例已经不到一半。”
人口与资源,这两大难题,犹如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在魏国发展的道路上。
徐煒听后,只能默默点头。
归根结底,还是人口问题最为关键。
人口不足,导致新开垦的农田数量有限,能够供应给工厂的原料自然不足,同时也没有足够多的富余人口进入工厂工作。
而土著工人,又因各种各样的原因,不符合工人標准。就拿说官话这一项要求,就能淘汰掉大部分土著。
面对这些问题,徐煒一时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每年二三十万的移民,大部分都投身农业,能够溢出进入工厂的人数少之又少。
况且,魏国未来的发展重心將放在中南半岛,婆罗洲主要作为工业原材料的农业產区,就目前而言,这些人口数量也算勉强足够。
“暂且不急!”徐煒轻声说道,“既然工厂人手不足,那就提高工钱,重赏之下,自然会有人愿意进厂工作。”
温英闻言,苦笑著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让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们割肉,简直不亚於要他们的命啊!”
徐煒听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徐煒问道:“如今工厂工人的月钱大概是多少?”
温英神色肃然,回答道:“大概在两三块左右。也正是因为工人稀缺,即便那些工厂主心里百般不情愿,为了保证工厂正常运转,也不得不提高工钱。如今,工人的月钱都快能与兵卒比肩了。”
听到这里,徐煒的笑容瞬间收敛,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工钱大幅上涨,固然有工人稀缺的因素,但更多的原因是通货膨胀。
若不给予更高的报酬,工人们寧愿选择务农,也不愿进入工厂。
而这,又牵扯出了老生常谈的通货膨胀问题。
虽然工厂数量不断增加,源源不断地生產各种工业產品,但每年激增的几十万移民,极大地推动了物价上涨。
而这一问题,又进一步涉及到军队的军餉和官员的俸禄。
在魏国,军队分为正军和守军两大体系。
正军之中,又细分为战兵和辅兵。
战兵全部由纯粹的汉人组成,虽然每月仅有两块钱的月餉,但朝廷会给予他们二十亩安家田。
一旦服役满20年,或者在服役期间因伤致残,这片土地的所有权便自动归其所有。
辅兵则多为土著出身,其中既有战俘,也有主动归附之人,他们的待遇与战兵一致。
朝廷如此安排,主要是为了节省军费开支,將安家田作为军餉的重要补充。
然而,人往高处走,几年前两块钱的月餉或许还算可观,但如今却比不上工厂工人的收入,这难免会让士兵们心生不满,甚至可能导致军心动盪。
“军费一事,还得从长计议!”徐煒对於增加军费,持有谨慎態度。
毕竟,魏国未来的长期战略是不断压缩军费比例,又怎么可能轻易扩大军费开支呢?
所以,只能在安家田上想办法。比如,將安家田的数量从20亩增加到三十亩,甚至五十亩。
但这又引出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一土地不足。確切地说,是適宜安置军田的地方不足。
目前来看,出路在於中南半岛。柬埔寨人口相对稀少,將军田从婆罗洲迁徙到中南半岛,不失为当下的最佳选择。
聊完工业相关事宜,温英並未就此打住,又开始说起了地方官制,也就是魏国的府县治理情况。
他一脸无奈地说道,如今魏国府县治理,一言以蔽之,就是官吏不足。
“就拿县衙来说,內设九科,分別是警察科、財政科、民政科、农林科、守备科(守备营)、宗教科、教育科、诉讼科,以及负责文案、行政事宜的公务科。这些科室的正常运转,需要大量的吏员。
往年,一县之地人口不过万人,多的也不过两三万。但如今,古晋府人口已达数十万,仅古晋一县就不下十万。
然而,朝廷给予的编制却仅仅只有百余人,要管理如此庞大的人口,实在是捉襟见肘!”
徐煒一听要扩大编制,顿时感觉头疼不已。
这不仅意味著要寻觅更多的读书人来充实吏员队伍,更代表著朝廷官禄支出將大幅增长。
他皱著眉头问道:“依你之见,县衙多少人合適?”
温英毫不犹豫地直言道:“大县需五百人,小县则需三百人。
徐煒听后,只能默默点头,陷入沉思。
对於县衙而言,除了官员之外,更需要数量庞大的吏员、书算以及杂役等人员。
吏员,由朝廷任用,在组织部註册,虽然地位低於官员,但如今也入了品流,勉强也算为官。
这些吏员整日在衙门坐班,风吹不著,日晒不到,福利也颇为丰厚,久而久之,便养成了慵懒怠政的习性,不愿主动承担事务。
所以,真正处理繁杂事务的,是大量的书算人员。
书算包括书手、算手,书手又有主文、贴书等多种称呼。他们从百姓中籤雇而来,主要辅助吏员办理文书、会计等事务。
这些书算人员,基本由县衙根据政务的繁杂程度僱佣,俸禄微薄,也没有多少福利,大致相当於现在的临时工。
他们虽然干著最累最繁琐的活,但却无需承担太多责任,这就导致了许多贪腐现象的滋生。
而杂役,也就是俗称的白役,大多从事跑腿、缉捕盗贼、收税等苦力工作,大致相当於现在的辅警。
他们俸禄极低,每月不过一块钱,同时也是最辛苦的群体。
温英轻嘆道:“吏员不足,警察不足。任事之人懒惰懈怠,干事之人却无需担责,这就导致官务繁杂无序,各部门之间责任推諉。”
说白了,几年前制定的那套治理编制,如今已经无法满足实际需求,至少在古晋是这样。
而此时的大清,这种情况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县编制仅有几十人,但白役数量却成百上千,远远超过编制人数。
而这些临时工,依仗手中的权力大肆敛財,为祸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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