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之中,李十五黑沉著脸,一声不吭。
身后老道忙不停开口:“徒儿你自己瞧,当初白纸世界时,忘川一行。”
“那么多人进去,最后就你和黄姑娘活下来了,至於那头戴红帽的大胖小子,为师看不懂!”
老道故作沉吟,偷瞄了眼李十五之后,才继续说道:“这一次所谓的不可思之地,情形大差不差嘛!”
“这些娃啊,都福缘薄喔,说不定都是些客死他乡,草蓆裹尸的命。”
李十五:“为何如此说?”
老道一笑,露出满嘴参差不齐黄牙,故弄玄虚道:“为师如此说辞,概因前后两次,都有些相似之处。”
李十五:“有何相似?”
老道乾咳一声,压低了嗓,神神秘秘道:“徒儿你瞧瞧,那忘川可是死人该去的地方,这多不吉利啊。”
“而这不可思之地,你们又遇到收魂鼓,所谓魂归轮迴之所,这同样是极不吉利之徵兆。”
“徒儿,有些事冥冥之中皆有预兆的,保不准儿就成真的了。”
李十五伸出修长指来,接过一片雪在指尖,眉眼淡而漠然道:“死?那挺好的,死了就没这般多的破事了!”
说罢,一口气將雪吹散。
此刻,在他身前的依旧是那一片漆黑巨湖,哪怕冰雪漫天,湖面依旧平静如镜,不曾被冰封。
而湖底,便是不可思之地入口。
李十五未做多想,再次一头扎进水中。
下潜百丈之后,便是看到那被铁锁锁住脚踝,腹部五臟被掏空的赤裸裸女尸,其满头黑髮一缕缕在身后散开,好似幽魂一般在冰冷湖水中飘荡著。
“尸姐?裸姐?再说个话试试?”
李十五试著招呼一声,他第一次遇见女尸时,对方明明睁眼了的。
见没有任何反应,他便继续下潜。
而一路上被锁住尸骸,不下万具之数。
“徒……徒儿,你不怕吗?怪嚇人的!”,老道又是蒙著眼不敢多看。
李十五神色凝重道:“这不可思之地,仿佛是因乾元子而生,无论大慈悲寺,又或是收魂小鬼,一切的一切,事实上都是给他布置下的……”
继续在湖底探查一阵,他还是选择折返,没敢再次进入其中。
待踏上岸边。
李十五面色一黑,只因百丈开外,不知何时立起一座小小红木戏台,嗩吶铜锣之声不绝於耳,伴隨一阵刺耳唱腔,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隆咚鏘……”
“隆咚鏘……”
“风雪天来了个討饭狗,破衣烂衫裹著个穷骨头,张口便是『我可善』,闭口便是『你刁民』!”
“是咦,明明是臭外地的討饭狗,还要挑肥又拣瘦,馒头嫌冷粥嫌稀。”
“哎,你说他是人还是狗?”
“嗯,看著像人,实际是狗!”
两声同唱:“狗,狗,狗咦,心眼小的討饭狗,好心给他把戏唱,却遭记恨冷匕藏……”
一句句尖锐戏腔,伴隨著漫天白雪,不断迴荡天地之间,飘飘然,稀稀洒。
老道捂住嘴偷笑,最后演也不演,笑得前俯后仰。
李十五见此,则是面色铁青一片,双拳紧握,被他捏得咔咔作响,同时一柄柴刀被他悄无声息间拿在手中,缓缓靠近著。
红木戏台之上,两只双簧祟,一只红衣,一只白衣,拖著宽大戏袍,正水袖轻抚,就这般一声又一声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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