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变数

墨渊端著茶杯的手稳如磐石，示意他继续。

“是为了陈青，或者说……苏斩的事吧。”

张道玄直接点明了主题。

墨渊脸上並无意外之色，淡淡地道：“看来，你们那边，已经达成共识了？”

张道玄轻轻嘆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老墨，你应该清楚，苏斩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他个人身份的问题了。

双重身份，尤其是他这样曾经被塑造成英雄，如今又拥有灾厄级实力的存在，一旦处理不好，引发的连锁反应会是灾难性的。

大夏刚刚经歷大战，经不起这样的动盪。

议会，军部，肃清司……各方面的压力都很大。

我知道你欣赏他，看重他的潜力。

但有时候，个人的潜力与整个大局的稳定相比，孰轻孰重，我们需要权衡。”

墨渊静静地听著，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迎向对方：“老张，你说的这些，我明白。

但是，你们所谓的处理，就是在他没有做出任何实际危害大夏的事情之前，仅仅因为一个可能，就要將他清除？

这是否太过武断和……怯懦了？”

张道玄眉头微蹙：“这不是武断，而是防范於未然，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確定因素。”

墨渊摇了摇头：“在我看来，这不是不確定因素，而是变数，是希望。

大夏与迷雾对抗三百年，局面可有根本好转？我们需要的，正是这种能够打破常规的变数。

因为畏惧变化而扼杀天才，这才是最可悲的。

老张，你我都活了多少年了？难道还看不透吗？真正的威胁，从来不是某个个体，而是我们不敢面对未知的心態。”

张道玄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保他了？”

墨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今天，拥有这种潜力的是一个纯血的人类天才，你们还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清除吗？”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

张道玄再次沉默，良久，才嘆了口气：“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

老墨，我今日来，並非想要与你爭执，只是希望你能理解高层的难处，也希望……如果可能，你能劝劝他。

或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未必一定要走到那一步。”

他的话留有余地，没有將话说死。

这也代表了高层內部並非铁板一块，至少张道玄这一系，还保留著一定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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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闻言，神色稍缓，点了点头：“我会考虑，不过，他的路，终究要他自己选，我能做的，只是在他做出选择之前，给他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

那么……大元老呢？他是什么態度？”

大元老，那是大夏真正的定海神针，是超越了寻常海境与灾厄级，存活了不知多少岁月，实力深不可测的存在。

他的意志，才能最终决定大夏的走向。

张道玄闻言，脸上无奈，轻轻摇了摇头：“战爭过后，大元老损耗不小，已闭关静修，以期恢復元气。

闭关前曾下达严令，除非再次爆发上次规模的雾潮，危及国本，否则，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所以，目前大夏的日常事务和绝大多数决策，高层共同议定。

而在关於苏斩……或者说陈青的处理问题上，高层意见分歧很大。

主张以雷霆手段，在其造成更大影响前彻底清除的一方，目前约占半数，声音最为响亮。

主张保下他，认为其潜力远超风险的一方，约占两成，叶红鱼算是其中之一。

另外约三成，则选择中立观望。”

墨渊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著黑城那独特的天际线：

“也就是说，只要大元老不发话……那么，现在跳得最欢的那些人，若是真敢强行闯入我黑城，想从我墨渊眼皮底下把人抓走……

那就休怪我不讲往昔情面，让他们……有来无回。”

在黑城，他墨渊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