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川回京之后,皇帝並没有急著召开大朝会,只在內阁小范围內听取了几次奏对,对东南军政事务的问询也多是泛泛而谈,並未追究澎湖用兵的细节。

这番看似平静的处置,却让先前弹劾陆临川的那些人,心头更不平静。

私自出兵、不奉旨北上的罪行,总不能因为一场胜仗就轻轻揭过。

总得要有个明確的说法才行。

否则如何能肃清朝纲、以儆效尤?

日后若边疆將帅人人效仿,皆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自行其是,朝廷威信何在,天下岂非要大乱?

一时间,京中舆论非但没有因陆临川回京而平息,反而因皇帝的沉默滋生出更多的猜测与议论。

陆临川却也不急著辩解或活动。

回京以后,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陆府之中,谢绝了不少访客,只专心陪著身怀六甲的梁玉瑶。

午后阳光暖融,透过雕窗欞洒进室內。

梁玉瑶躺在临窗的软榻上,怀孕已近六个月,肚子已然高高隆起,原本纤细的腰身不復存在,却別有一种丰腴雍容之美。

她穿著宽鬆柔软的浅杏色家常襦裙,乌髮松松挽起,因孕期反应,脸上未施脂粉,反倒更显肌肤莹润,眉眼间蕴著將为人母的温婉与柔光。

陆临川坐在榻边,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覆在她隆起的腹部,脸上带著些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傻气笑容。

“好像……刚刚动了一下?”他抬起头,眼中带著惊奇,看向梁玉瑶。

梁玉瑶抿唇一笑,柔声道:“嗯,这小傢伙近日是活泼了些,时常踢闹。”

陆临川又俯下身,將耳朵轻轻贴上去。

梁玉瑶本就极其美艷,身段窈窕,即便是腹部隆起,也丝毫不显臃肿,反而更添几分动人的风韵。

此刻被夫君这般亲近的举动弄得脸颊微红,心中甜蜜,又有些羞赧,便故意寻了个话茬岔开:“夫君此番回京,陛下……可曾说了能待多久?”

陆临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滯,缓缓直起身,沉吟片刻,神色严肃了些:“若一切顺利,恐怕不久后就要返回福建了。”

“而且,下次离开,估计又会耽误很长一段时间……恐怕,孩子出生时,我未必能赶得回来了。”

说著,他眼神黯淡了下去,握住梁玉瑶的手。

作为父亲,未能亲眼见证孩子降生,未能陪伴在辛苦生產的妻子身边,心中终究是充满了遗憾与愧疚。

但东征倭国、永绝后患之事关係重大,乃是国策,不容因私废公。

梁玉瑶听见这话,脸上却並未露出失落怨懟之色,反而浅浅一笑,宽慰道:“夫君不必为此掛怀。”

“妾身知道,夫君身负皇命,自然当以国事为重。”

见她如此深明大义,陆临川心中既感安慰,又添了几分怜惜。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转而轻轻抚摸著她的肚子,带著几分憧憬问道:“也不知这小傢伙是男是女……”

梁玉瑶柔声道:“婆婆前日还去寺里祈福,都说定会是个健壮的男孩。”

陆临川却摇了摇头,有些不乐意道:“竖子有什么好的?调皮捣蛋,日后还得操心他的前程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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