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主事一掌拍在了雕木椅的扶手上,怒气冲冲道:“你跟我说实话!阿贞她究竟有没有向陛下进言?永寧侯愿戴罪立功之事,她到底提了没有!”

“提了!贵人何止是提了!”菊白不假思索道。

“当时奴婢就在殿內隨侍,看得真真切切。陛下因老夫人病情心绪不寧,贵人刚提及永寧侯,话未说完便被陛下数次打断。贵人几乎是顶著雷霆之怒,才將『戴罪立功』一事完整稟明。陛下闻言龙顏大怒,当即就將贵人斥退了出来。”

“老爷,眼下真不是时候啊!陛下由荣老夫人亲手抚养长大,如今老夫人病重,陛下忧心如焚,此时永寧侯便是有天大的功劳,又怎能抵得过他往日的罪过,又怎能分走陛下的半分心思呢?”

“老爷,此路既已不通,恐怕……还须早作他谋。”

石主事深吸一口气,胸口堵得发慌。

眼下,他连搭上永寧侯这艘船、借戴罪立功之名弃暗投明的路,都被堵死了。

想做忠君爱国的良臣?门也没有。

怕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昨日收到的那封密信,像一道催命符,倏然浮现在眼前。

陛下,不是老臣不忠,是您……不给老臣回头之路啊。

与其坐以待毙,等著那些足以抄家灭族的旧事被捅到御前,不如豁出去……

赌一把。

赌贏了,那抄家灭族的罪,便是臥薪尝胆的功!

“你先回宫去吧。”石主事挥了挥手,神色稍霽,仿佛才想起什么,语气隨意地补充道,“哦,对了,这是夫人特意为阿贞调的香。算算时日,她旧香该用尽了吧?让她日日熏著,就当作……母女日日相见了。”

菊白:“老爷放心,这薰香的事,奴婢会仔细著办。”

菊白前脚刚走,石主事即刻唤来心腹,低声厉色地吩咐:“速去告知昨日那人,他所提之事,我应下了,一切按他家主子的意思办。”

“再派两个机灵的生面孔,暗中跟著菊白,她回宫这一路,见过谁、停过何处,我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离开石府的菊白,神色如常,仿佛对身后的尾隨毫无察觉,径直朝著宫城方向行去,未有片刻耽搁。

行至宫门,她向值守禁军递上腰牌验看,指尖微动,已將一截细小的香枝神不知鬼不觉地滑入对方手中,面上隨即绽开一抹諂媚的笑意,解释道:“侍卫大哥容稟,我家小主听闻母亲染病,特向贤妃娘娘恳请恩典,允奴婢出宫代为探望思女心切、臥病在床的夫人。”

“这些都是夫人托奴婢带回的一些家常旧物,以慰小主担忧之情,还请您查验登记后,允奴婢带入宫中。”

宫规森严,凡入宫之物,皆需经禁军与太医署层层查验,登记造册。

菊白虽想不通,这香究竟有何玄机,能躲过如此严密的盘查。

但她明白,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她的新主子定然心中有数。

而她所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便是將此事办妥,以证忠心。

……

就在石主事因菊白一切如常而暗自鬆了口气时,那名值守的禁军在下值后,便不动声色地揣著那截香,匆匆赶往了永寧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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