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如的瞳孔微微扩大——这些植物在母亲医术和药堂记载中从未见过。

她下意识地屈膝半跪,鼻尖几乎要碰到那些植物。

老人见状,沟壑纵横的脸上浮现出讚许的神色。

第一株是暗红色的狼毒,茎秆粗如小指,表皮皸裂如龟甲。

老人手指轻轻一掰,断裂处立刻渗出乳白色的汁液。

"止血用的。"

老人用掌心接住汁液,做了个按压伤口的动作,

"需要和骆驼奶调和。"

顾清如两眼冒光,眼前闪过农场里那些被镰刀割伤的知青:

纱布紧缺时,卫生员甚至不得不用线头,压迫止血的惨叫声至今縈绕在耳畔。

若是能把这狼毒製成止血粉......

张大山蹲在一旁翻译:"老阿布说,这比你们卫生队的磺胺粉管用。"

老人指著第二株植物,阿魏草,根须上缠著褐色菌斑,散发著硫磺味。

"阿魏草,对於治疗拉肚子有奇效。"

"治跑肚拉稀,比黄连素还灵。需要在太阳没出来之前採摘。"张大山翻译著。

最奇特的是第三样——沙棘胶裹著旱獭油脂凝成的琥珀色块状物,在光线下呈现出蜂蜜般的质感。

“沙棘可是好东西,是草原的宝贝,沙棘叶和骆驼刺蜜可以治疗晒伤,沙棘胶和旱獭油脂可以治疗冻伤。”

顾清如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著,將这几株植物的样子、生长特性、採摘要点、治疗对症都一一记录下来。

临別时,顾清如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盐、茶和白送给阿布都——这些在草原上是比货幣更珍贵的硬通货。

老人笑了笑,接过这些东西,转身从毡房支柱上取下一大束灰绿色的乾草。

草茎上还掛著几颗苍耳似的刺球。

"防狼毒草,狼怕。"

老人搓碎叶片,浓烈的樟脑味立刻驱散了药草香,"烧著更管用。"

顾清如会意,郑重地收下防狼草。

告別阿布都老人,走出毡房时,已经接近下午三点多了。

见两人出来,郑永岳快步上前,

"走吧,我们回连队吧。"

三匹马在灼热的戈壁上踏出连绵的烟尘。

夜晚,七连连队办公室。

煤油灯的光晕在斑驳的土墙上摇晃,李峰正在写著人员分工计划。

“篤、篤!”

突然两声极轻的敲窗声。

他皱眉抬头,窗外空无一人,只有戈壁的风卷著沙粒拍打玻璃。

“谁?”

李峰起身推开门,风灌进来,地上赫然躺著一封信封,没有署名,只用铅笔潦草写著:“李连长亲启”。

李峰关上门,用裁纸刀小心拆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从杂质纸上撕下的纸页,背面用不同字跡拼贴著举报內容:

“李连长:

姜学兵与製药厂勾结,深夜排毒污水入河。

——知情人”

纸页边缘还粘著几块乾涸的深蓝色污渍。

李峰的指节猛地攥紧,纸张皱出裂痕。

下一秒,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折起信纸。

把信锁进抽屉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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