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缓缓抬头,浑浊的双眼直视龙椅上的新君:“微臣......不知何罪之有。”

李承乾冷笑一声,示意內侍宣读圣旨。內侍尖细的声音在殿內迴荡:“......房玄龄勾结李泰,图谋不轨,其子房遗爱已供认不讳......著即处死,夷其三族......谁若为房玄龄求情,视为其同谋,以同罪论处。”

殿中大臣无不色变,却无人敢出言反对。

昨夜,已有数位为房玄龄求情的大臣被下狱问罪。

房玄龄听完圣旨,突然发出一阵淒凉的笑声:“太子殿下,微臣侍奉大唐多年,自问无愧於心。微臣知道,今日之祸,不过是因为老臣站错了队,仅此而已......至於那些罪名,也不过是莫须有而已。”

李承乾眼中寒光一闪:“哦?你还知道什么?”

房玄龄挺直佝僂的背脊,声音虽弱却清晰:“微臣知道,陛下有朝一日若死去,恐並非病逝,而是被太子殿下......毒杀。”

殿內一片譁然。

群臣面露恐惧,大多数人在看向房玄龄时露出不满。

李承乾猛地拍案而起:“大胆!来人,掌嘴!”

禁军上前,重重扇了房玄龄几个耳光,打得他口鼻流血。

但房玄龄似乎破罐子破摔,仍倔强地昂著头,继续道:“微臣还知道,太子殿下为了登基,必会血洗一番朝堂和地方......至於之前投靠越王的那些人,將来也难逃太子殿下清算......”

“住口!”李承乾暴怒,从龙椅上衝下来,一把揪住房玄龄的衣领,“老匹夫,你找死!”

房玄龄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如今,太子殿下要杀老臣,易如反掌。但天下悠悠眾口,太子殿下堵得住吗?”

李承乾怒极反笑:“好,很好。朕本想给你个痛快,现在......”他鬆开手,对禁军下令,“把他押到刑场,让他亲眼看著家人一个个死去,最后再凌迟处死!”

房玄龄被拖出殿外时,突然高声道:“李承乾!你今日所作所为,与当年隋煬帝何异?大唐江山,迟早亡於你手!”

李承乾脸色铁青,对寇准道:“再加一条罪名——大不敬!”

在李承乾看来,房玄龄对於李世民治下的大唐重要,而对於他治下的大唐並不重要。

因为他有寇准、王安石、杜如晦等人。

而且,將来,他还会有更多的贤臣。

寇准低头应是。

长安城西市的刑场上,暴雨冲刷的地面被染成暗红,仿佛成了一条血河。

房氏三族九百余口被押上刑台,哭声震天。

房玄龄被绑在特製的木架上,正对著刑台。

他的眼睛被强行撑开,必须眼睁睁看著行刑过程。

第一个被押上来的是他的长子房遗直。

曾经意气风发的他,如今面色灰败,脚步虚浮。

“父亲......”房遗直看向房玄龄,泪流满面,“儿子先走一步......”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房玄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接著是他的儿媳、孙子、孙女......一个个至亲在他面前惨死。

最小的孙女才五岁,临刑前还在哭喊著“爷爷救我”。

当刽子手举起刀时,房玄龄终於崩溃了。

他疯狂挣扎著,嘶吼著,直到声带撕裂,鲜血从嘴角溢出。

“李承乾......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喃喃道,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当最后一名族人倒下时,刽子手走向房玄龄。

按照旨意,他將被凌迟三千刀。

第一刀割下时,房玄龄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灵魂早已隨著家人一起死去。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李世民失望的眼神......

当房玄龄的死讯传入宫中时,李承乾正在批阅奏摺。

他笔尖微微一顿,隨即若无其事地继续书写。

“陛下,房玄龄已死。”寇准低声稟报,“其族人无一倖免。”

李承乾头也不抬:“尸体如何处理?”

“按惯例,丟入乱葬岗。”

“不。”李承乾放下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將房玄龄的头颅醃製好,送往大安宫,给太上皇看看。”

寇准心头一颤,却不敢违抗:“臣......遵旨。”

待寇准退下后,李承乾走到窗前,望著阴沉的天空,自言自语道:“父皇,您看到了吗?这就是背叛朕的下场。希望您能够安守本分,否则的话......”

他转身回到御案前,从暗格中取出一份名单。

上面列满了朝中大臣的名字,其中不少已被硃笔划去。

“下一个......该轮到谁呢?”李承乾轻抚名单,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当他看到最显眼的那个叫做长孙无忌的名字时,目中寒光一闪。

窗外,再次下起暴雨,而且,雨下得更大了,仿佛要掩盖这座皇城中的所有血腥与罪恶。

但李承乾知道,真正的清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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