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隨徐奉年回到北凉王府。得知事情原委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徐芷虎不禁摇头嘆息。

此后数日,徐奉年始终鬱鬱寡欢。除了待在梧桐苑,便是去武当山照料菜园。

每日膳食必有豆角,眾人见了都胃口全无,唯独徐奉年百吃不厌。

这份执念,著实苦了身边人。

这日李焕正在听潮阁与李义山閒谈,徐驍手持圣旨登楼。两人对视一眼,方才还在议论此事,转眼大离的圣旨就到了。

徐驍正要开口,李义山抢先道:

”王爷且慢,容我猜猜这圣旨內容。"

"可是大离皇帝召王爷年末祭祖?"

徐驍面露讶色:

"正是。"

李义山转向李焕笑道:

"李兄,这次是义山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哪里哪里。"

李焕谦逊摆手:"不过是侥倖猜中罢了。"

"李兄过谦了。"

李义山向满脸诧异的徐驍解释道:

”王爷来前,我与李兄正在討论此事,李兄早已料到会有这道圣旨。"

"竟有此事?“徐驍惊讶道。

"正是。"李义山无奈点头。

"赌注为何?"徐驍好奇追问。

"一壶绿蚁酒。"

说罢,李义山从墙角取出一壶寻常绿蚁,斟满三杯,分別推给李焕与徐驍。

”王爷,这次是李兄做东。"李义山笑道。

"多谢先生!"徐驍乐呵呵地拱手致谢。

很快,一壶酒见了底。酒兴正浓的三人又命人送来菜餚。几杯下肚,徐驍请教起应对赵淳旨意的对策。

李义山看向李焕:

"李兄以为王爷当如何应对?"

"此事关係重大,先生既已有定见,何必问我?"

李焕不愿因己之失连累整个北凉。

"李兄心中自有高见。"

李亦山端起酒杯浅抿一口。

什么高见。

不过是隨口胡诌罢了。

这时,徐嘵的目光投了过来:

“李焕!”

李焕略作迟疑,开口道:“在下姑妄言之,王爷姑妄听之,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李先生指正!”

“但说无妨!”

徐嘵与李义山皆微微正身。

李焕將杯中酒一饮而尽,长舒一口气,肃然道:

“自大离皇帝赵醇颁布这道圣旨起,大离便已存了与北凉翻脸之心,王爷此番无论是否应詔,皆无转圜余地。”

“应詔入京,不过是將撕破脸皮的时日稍作拖延。”

“若不应詔,不出三日,大离问罪的圣旨便会接踵而至,一封接著一封……”

“此事,终究要看王爷作何打算。”

……

闻言,李亦山向徐嘵微微頷首,李焕所言与他所想不谋而合。

徐嘵看向李焕:“我的想法很重要?”

“至关重要!”

李焕神色凝重:“继续俯首称臣与自立门户,结局迥异,谋划自然也不同。”

好傢伙。

这是在问他是否要造反。

徐嘵望向这位便宜女婿,沉声道:

“难道不能继续割据一方?”

“从前尚可,如今已无可能。”

李焕继续道:

“大离皇帝赵醇,心中已容不下王爷!”

徐嘵看向李亦山,李亦山点头:

“李兄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

“我的老天爷……”

徐嘵挠了挠头,隨即吩咐下人:

“去將奉年与谓熊唤来。”

待老僕退下,徐嘵对李焕道:

“先生见谅,此事我还想听听奉年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已年迈,即便坐上皇位,也享不了几日风光,终究要看奉年如何抉择。”

“好。”

不多时,徐奉年与徐渭熊到来。徐嘵看向徐奉年:

“奉年,你想做皇帝吗?若想,爹便去將江山给你夺来。”

徐奉年身形一僵:

“徐嘵,你不是在说笑吧?咱家真要造反?”

“確有这个打算。”

徐嘵点头。眾人目光匯聚,徐奉年摇头:

“做皇帝有何意思?孤家寡人,终日劳碌。”

“喔。”

徐嘵看向李焕:

“先生,看来自立门户行不通,接下来该如何?”

“接下来……”

李焕抬眼望向李亦山:“接下来该怎么做,李先生比我更在行,便请李先生来说吧。”

“李兄,你这……”

李亦山失笑摇头,隨后对徐嘵道:

“既然如此,王爷便进京去吧。”

进京?

刚赶到的徐奉年揉了揉脸,徐嘵要进京?方才称帝之事竟非戏言?

徐嘵看向李亦山:“当真可以进京?”

他担心自己离京后,北莽会趁机生事。

“无妨。”

李亦山似看穿他的顾虑,轻声道。

“王爷尚未返回北凉时,北莽那边会按兵不动。但等王爷从大离归来,北莽恐怕就要有所行动了。”

此前北莽女帝一直在观望,等待大离与北凉反目。如今徐嘵表明不会与大离翻脸,北莽女帝的耐心自然所剩无几。

“好。”

徐嘵点头道:“届时亦山你將所需之物备妥,我此番入京,定会让他们心满意足。”

“王爷此去只需办两件事。”李亦山说道,“漕粮,世袭罔替。”

北凉土地贫瘠,三十万铁骑的粮餉多赖大离漕运供给。以往大离屡屡在漕粮上刁难,如今拖欠已达数百万石,是时候討回了。至於世袭罔替——既然徐奉年无意称帝,这便是最好的选择,让他名正言顺继承北凉王位与三十万铁骑。

“明白了。”徐嘵默记於心,又问:“还有吗?”

“再带两个人。”

“谁?”

“李焕,徐谓熊。”

李焕当即变色:“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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