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又弄出个吏科给事中的儿子跑去跟着暴民冲击巡抚衙门,让皇帝亲军,锦衣卫千户一脚给踹死的事儿。
这下,那些个“清流”科道们肯定是积极上书言事,说皇帝的狗腿子欺负人。而皇帝则会对他们的感官更为下降。
娘的,朝廷官员的子嗣,敢冲击朝廷衙门?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先把这个侯震旸给停职了,先对事情进行冷处理。
等调查结果出来后,再看怎么处理这人吧。
别的不说,一个管教不利的罪名是逃不了的,更何况这侯震旸还是朝廷科道,管监察的,到时候恐怕罪名恐怕还会加重。
要是让皇帝抓着机会大做文章,恐怕本来科道官不好过的日子,今后就更难过了。
“那就此般定下,由徐尚书走上一遭,一者查察此案,二者是安抚南直隶官民,如何?”
一群人在堂上喝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的茶,由毕自严下决定道。
“我赞同。”
随着周应秋第一个举手表示赞同后,其他诸部尚书也纷纷跟进。
虽然已经定下了该如何处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官僚作风的缘故,一直到次日的上午,毕自严和徐光启两人才到南海子和朱由校汇报此事。
却是让陆文昭回来当日就等着内阁来说此事的朱由校等了个寂寞。
不过,这也给了他更多的思考时间。
为此,当毕自严与徐光启二人带着奏章来到南海子时,朱由校这个先一步得到消息的皇帝,却表现的满不在乎。
“朕知道了,不就死了个人么,你们看着处理吧。”
看过了毕自严起草的让徐光启为钦差,南下查察此案的奏本后,朱由校并没有表现出毕自严等人预料的勃然大怒,而是痛快的在奏章上亲笔批了同意。
示意刘时敏将奏章还给毕自严后,朱由校看着徐光启道。
“徐尚书此番南下,除了要查明魏忠贤所言之事外,对于朝廷整合的各处船厂,顺道也去看看,心里也好有个底。”
“启奏陛下,臣正有此意,打算‘顺路’去船厂巡视。”
闻言,徐光启拱手解释道,特别还强调了顺路。
“巡视船厂之事,臣不能在奏章中言明,否则担心有人弄虚作假,欺瞒朝廷。”
“嗯。”
对于徐老登的办事能力,朱由校是放心的。
练兵、屯田、造炮、进内阁,搞发明,修历法,兴水利,推广农作物,吃装备采购回扣。。。最后一个勾掉。
作为一个明末整活儿人,徐光启不管是办事能力,还是办事效率,都是相当够的。
“到了南京之后,四处看看,各府走走。”
双手撑在桌子上,朱由校随意的说到。
“朕听说,南直隶的田亩,大多都不种粮食,而是改种了桑树等物,粮为社稷根本,这件事情让朕很是忧心。”
“徐尚书南下后,也顺道替朕调查一番吧。”
看着徐光启,朱由校眯着眼睛道。
“臣遵旨。”
听到皇帝的话,不管是毕自严,还是徐光启,心中都是一跳,连忙躬身。
哥俩儿一个干过松江府推官,一个就是松江府人,对南直隶田亩地里种的最多的是什么东西,能不知道么。
现在听皇帝这么说,想来是有事了。。。
如此想着,两人偷偷抬起头看向皇帝,却见对方已经又拿起一本奏章看了起来,不再理会二人。
“臣等告退。”
对视一眼后,从刘时敏手中接过已经批红的奏章,两人躬身退出了旧衙门。
且不说退出的两人如何作想。
这边,毕徐二人一离开,朱由校就将手中的奏本丢到一边,从桌子底下把徐慧儿拽了出来。
“朕说了别在白天来寻朕,让大臣撞见了不好,怎样,撞上了吧。”
提着徐慧儿的脖子,朱由校训斥小萝莉道。
“可是人家想逛街嘛。”
虽然被人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但徐慧儿还是满脸的不高兴,你快哄我。
即便有徐婉儿平日里带着出去骑马打猎什么的,但这萝莉还是有些受不了南海子的冷清。
是的,冷清。
十三四岁的菇凉,正是好玩的年纪,虽然这南海子不算小,但说到底大工才动了个头,不管是新的皇城还是官城,也就隐约能看到个主干道路,连基础建筑都没建起来,而且还各处不是军营就是工营,即便他是皇帝对后宫没过多的约束,但她也不能乱跑。
为此,过了新鲜劲后,徐慧儿就非常想念京中的繁华了。
今日跑到皇帝这里央求带她回京转转时,恰好撞上了前来汇报事情的徐光启和毕自严,来不及回后堂,也就只能躲在书桌之下了。
“行行行,带你进京逛街去。”
松开手中提溜着的徐慧儿,朱由校转头对刘时敏吩咐了一声后,就带着老婆和个萝莉,换上了便服,乘上马车,向着京城而去。
出了北红门,一路到永定门也就十二里的路程。
这条道每日都有不少的人来往,有运送物资的、有来回送奏章的、更有不少的军士沿途巡逻,不可不谓安全。
所以,这条道路也早早就经过修缮,很是平摊——适合飙车!
“嗯?”
然后,坐在马车上,一边在窗边吹着夏日的凉风,一边思考着皇帝刚才的话到底有何深意的毕自严和徐光启二人,就看到了皇帝怀中抱着一只将脑袋伸出窗外,嘴长的老大,正在喝西北方的萝莉。
看着从他们马车旁边疾弛而过的马车,许久之后,毕自严和徐光启两人才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了对方。
虽然谁都没说话,但意思却是表达的很清楚。
刚才的那个,是皇帝吧,就是皇帝吧。。。
“。。。看错了吧。”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后,毕自严伸手拉下了马车窗帘。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咳咳,都是年轻过的人,当初刚学会骑马的时候,也是飙过马的,能理解那种爽快感。
他们俩又不是腐儒,这种事情也哔哔。
“陛下的那句粮为社稷根本。。。”
看着徐光启,毕自严终于将从旧衙门出来后,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管的了吗?”
不过他一开口,徐光启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打断道。
“若是能管的了,去岁两淮还能有饥荒之事发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南直隶不种粮食多少年了,怎么可能因为皇帝的一句话而改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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