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真正意义上的怀表,是在十六世纪初期,由德国纽伦堡的钟表匠所做,被称为“纽伦堡蛋”,也就是徐光启给骆思恭看过的那个蛋表。

而到了如今这个时间,欧洲怀表的样子,差不多已经与现代相似。不过,这种怀表在欧洲也是个稀罕货,现在这个点儿上,基本不可能被传到大明来,没看利玛窦给万历的礼物都是体型不小的自鸣钟么。

至于说怀表,利玛窦当然也是有的。

冯时可的《篷窗续录》中曾言:西人利玛窦有自鸣钟,仅如小香盒,精金为之。一日十二时,凡十二次鸣。

但这块怀表,并没有给万历,最终被他带进了坟里。

不管是利玛窦献上的自鸣钟,还是大明自己仿造的,都属于是摆钟类型,其精度虽比不上后世的机械表,每日的误差在一刻钟以上,分配到每日的1440分钟后,也就是百分之一的误差。

但这点儿误差,也足以让欧洲人用它来进行航海,用时间来确定自己所处的纬度。

将最后一块零件装到表上,上紧发条,又扣上盖子后,朱由校看着眼前的蛋表满意的点了点头。

“想要吗?”

将自鸣钟,或者说蛋表装好后,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捏了捏趴在桌子上,看他组装的徐慧儿那有些婴儿肥的脸。

“陛下说了这块要送我的。”

眨着两个大眼睛看着朱由校,徐慧儿大有一种你不给我就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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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看着两人的交流,徐皇后有些无奈的拉了拉妹妹,然后给皇帝眼色示意了一下。

“嗯?”

一转头,看到低着头立在房中的骆思恭,朱由校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他刚才的行为,是不是有些不庄重了。

“骆爱卿,是什么时候来的。”

挥手示意徐婉儿带着妹妹离开,朱由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开口道。

“臣骆思恭恭请圣安。”

早就察觉到了皇帝的行为,骆思恭就已经低下了头,此刻听到皇帝的话,连忙道。

“臣进来不久。”

“哦。”

让太监给骆思恭搬把椅子,朱由校看着骆思恭开口问道。

“骆爱卿来寻朕,是为何事?”

“臣。”

听到皇帝的问话,骆思恭先是看了一眼徐贵妃手中捧着的那个蛋表,而后双眼中满是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臣今日来,是想请陛下赐臣一块蛋表。”

“你也想要啊。”

听到骆思恭的话,朱由校有些见怪不怪的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刘时敏。

见状,刘时敏在房间中的一个架子上拿起一块蛋表放在托盘中后,拿到了骆思恭的身前。

“臣谢陛下天恩!”

看到眼前的蛋表,骆思恭当即就高兴了起来,连忙谢恩道。

“你先别急着谢恩。”

伸手止住骆思恭接下来的话,朱由校看着对方道。

“这块蛋表,算作是朕提前给你的赏赐。”

“你知道朕说的是什么吧。”

“臣明白。”

闻言,骆思恭连忙开口道。

“朝鲜和倭国的事情,臣一定尽心竭力,保证完成陛下的托付。”

“嗯。”

点了点头后,朱由校对骆思恭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带着东西离开。

“这是朕送出去的多少个了?”

看着骆思恭离开的背影,朱由校靠在椅子上,看着刘时敏问道。

“第十七个。”

刘时敏说着,还看了一眼身边的架子。

在那上面,还放着二十余个拳头大小,但样式都不一样的蛋表。

这些都是宫中的大匠的作品,被皇帝拿来送给高官或者勋贵。

宫中的匠人,一直都在研究如何制作出精度更高的机械钟表,这些东西就是他们制作出的试作品,拿来送人再好不过。

而在民间,宫里的铺子也在销售着自鸣钟,价格还不低,最便宜的都要五十两白银,这也算是一种创收和鼓励了。

毕竟,上有所好,下必好焉。

希望他的这种带货,能够推动大明的精密机械加工。

重新坐回椅子上,又从身前的小木箱中拿出一堆机械玩弄起来,朱由校打算再组装一块试试。

摆钟和发条怀表,还是有一些相似之处的。

两类钟表相同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机芯,都是由发条、擒纵装置和均力锥轮组成。

擒纵装置控制表的往复运动,均力圆锥轮则是用来补偿主发条弹簧变化的张力。

两类的钟表的区别在于,摆钟是由摆来提供主要动力,发条辅助,而怀表则是发条提供主要动力。

将摆钟动力改成发条动力并不难,擒纵装置也不是很复杂。

真正有难度的地方,是均力圆锥轮。

这是一个有凸起螺线的锥形盘,连在主发条上的链条就绕在这个盘上,以调节发条动力的转变。

上发条时,越缠绕,螺旋直径越小,发条绷得越紧,但链条终端的力却不会增加,而在驱动钟表时与之相反。

有这么一个小装置,发条的力就会稳定的输出给擒纵装置,确保走时的准确性。

而也只有在研究这么个小东西的时候,才能明白后世机械手表为什么卖的那么贵。

发条簧钢和均力圆锥轮早在加工之初就已经是计算的设计好的,需要成套使用。

就在朱由校思索之时,已经打发妹妹去睡觉的的徐婉儿抱着儿子又走入了大堂。

坐在皇帝的身侧,徐婉儿一边给儿子喂奶,一边小声的道。

“夫君早些睡吧。”

手中拿着一件大氅披在皇帝的身上,徐婉儿小声的道。

“睡不着啊。”

闻言,朱由校放下手中的小镊子,伸手捏了一下儿子的小鼻子后,感慨的出声道。

“在西夷将此物献给皇爷爷前,大明是没有人能够造出这种自鸣钟的。”

“承认不如别人并不耻辱,耻辱的是,我们落后却还不自知,依旧坐井观天,觉得是天朝上国。”

“大明的每一个皇帝,都有他要肩负的历史责任,皇爷爷的那份历史责任他没有完成,全都压在了朕的肩膀上。”

“如今,朕不能将这份责任再放到朕儿子的肩膀上去。”

“陛下。”

听到皇帝如此直白的表示出继承人的选择,徐婉儿忍不住往朱由校的身上靠了靠。

嗅了嗅徐婉儿身上的奶香味,朱由校看着眼前的一堆零件陷入了沉思。

他刚才的话是他的真心话。

明末,是华夏又一个思辩的时间,是最后稳住世界霸主地位的时机。

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就算没有螨清的入关,最终也必然是在无边的自大中迎来落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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