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密密麻麻记著买卖工人指標、挪用仓库物资的明细,周主任、赵主任的名字赫然在列。

翻到最后几页,“李怀德”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眼里。

他猛地把文件夹合上,往桌上一推,声音都变了调:

“秦厂长!你不会是信了这些鬼话吧?这分明是有人想挑拨离间,从內部搞垮咱们轧钢厂!”

“我起初也这么想。”

秦歌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著,眼神却冷得像冰。

“所以我特意让人去查了——可惜啊,李副厂长,这里面写的,桩桩件件都是真的。”

李怀德的脸“唰”地白了,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喉结动了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秦歌往前探了探身,语气带著几分逼问,“真要把这中层都揪出来,確实是伤筋动骨。”

李怀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往前凑了凑,声音带著恳求:

“秦厂长!您说得太对了!这事儿万万不能闹大!

咱们轧钢厂还得给供应部交货,要是工业部、纪委的人来了,厂子名声就臭了。

底下人也得人心惶惶!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啊!”

“小事?”

秦歌突然提高声音,手指重重戳在文件夹上,“十个中层,八九个都卷进去,这叫小事?李副厂长,这厂子的根都快烂透了!”

语气又沉下来:“我刚来,確实不想一上来就挥屠刀,对著自己的同志下手。可你看看这些东西——

粮票、布票、劳保物资,全往自己腰包里塞;工人指標明码標价,连轧钢机都不会开的人,能凭著关係当二级工!”

李怀德的头越垂越低,双手攥著裤腿,指节都泛了白。

“你说的『不好交代』,我懂。”

秦歌端起水杯,又喝了口,语气缓和了些,“可我已经给区里打了电话,明天纪委和工业部的同志,会过来旁听会议。”

“什么?!”李怀德“腾”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得往后滑了半米,他脸色煞白,又赶紧陪著笑坐回去。

声音都在发颤,“秦厂长!万万使不得啊!这要是让上面知道了,咱们……咱们轧钢厂就完了!您再想想,再想想啊!”

秦歌看著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眼底没了波澜,只是淡淡开口:

“想不了了。李副厂长,明天开会,你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別等別人替你说。”

李怀德猛地起身,一把攥住秦歌的手,急声哀求:“秦厂长,您一定得救救我!”

秦歌猛地抽回手,冷声道:“救你也不是不行,但你得把那几个刺头处理乾净。

我能给工业部纪检处打电话,让他们直接排除在这次会议之外。

事后,你得让他们全额退缴贪污款项,主动递交辞呈。

还有那些违规上岗的工人,全部重新考核;那几个车间主任,该降职的降职,该停职的停职——这事你去办。”

他盯著李怀德,语气斩钉截铁:“办好了,你还是副厂长;办不好,他们留下,你滚蛋。

別跟我扯什么『开掉这么多人,轧钢厂转不动』,要么你走,要么他们走,你看轧钢厂能不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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