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兄弟没几下就被尽数撂倒啦。”
师爷目瞪口呆。
“哟呵。”
胖千户却是闻言一乐。
“倒有几分本事。”
他气定神閒,端起茶杯,吹了口热气。
“可惜没长眼,惹错了人。叫牛二带人……”
话到半截,另一名差役慌张张闯了进来。
“大人。牛百户带人阻拦,被那人一剑刺翻了!”
“啊?”
胖千户手腕一抖,茶杯打翻在桌,茶水淋了一身。
可他现在管得这些,別看牛二没脑子,却是个天生神力,能和妖怪角力的主儿,撒起疯来,百十人也抵挡不住,是他坐稳这鹅城千户的一张底牌,没成想……唉!
胖千户哪里还有方才稳住钓鱼城的悠閒,当下一屁股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肥肉与嗓门一併颤了起来。
“快!快!快!赶紧召集人手……不,不!贼人凶猛,快扶本官暂避。”
可惜。
“大人,那贼子闯过中堂了。”
“大人,贼子闯入后院了。”
“大人……”
“砰!”
书房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短髮的道士牵著只羊闯入门来。
“大胆狂……”
师爷双股战战,强撑起胆子,哆哆嗦嗦开口呵斥,可被那道人那剑锋似的目光扫过,那点声气就掉进了裤襠。
没等著下一步的动作,一枚腰牌已飞入怀中,他手忙脚乱的接过。只一瞧,腿不抖了,心肝也不颤了,只有尿意仍重。
师爷恭恭敬敬把腰牌递迴去,道士一挥手,他就一溜小跑出了门,瞧著角落里,牛二领著一帮狼狈的差役躲在那儿探头探脑,便不慌不忙的靠了过去。
“师爷,那妖……道长究竟什么来头?”
牛二拉著他低声询问。
师爷哼了一声。
“前几日,有义士襄助燕大人剷除了白莲教逆贼。”
他小心指点著书房內。
“便有那位玄霄道长!”
……………………
李长安最后还是决定將白莲圣女交给镇抚司。一方面还是顺路,一方面也算是为燕行烈全了最后的忠义。
道士与大鬍子有过交谈,晓得他並不直接前往郁州,而是半道在鹅城,先与龙驤卫的大队人马匯合。
然而,到了鹅城,李长安才发现自己並非镇抚司中人,也不晓得他们的联繫方法。打听了一番,乾脆就找上了地方镇抚司。
至於为何手段如此激烈?
呵。
在打听途中,他可是听闻这鹅城千户的鼎鼎大名。
人称“抓鬼捉妖无用,和气生財有方。”
响噹噹得很!
……………………
师爷走后,书房似乎空荡荡再无他人,可李长安略作打量,就瞧得在书桌的边沿,拱起的桌布下,一个硕大的屁股在那儿瑟瑟发抖。
李长安嗤笑一声,两三步上前把那桌布一掀。
咦!
那胖千户活像只见了光的肥老鼠,吱了一声,连滚带爬朝著书桌另一头拱了过去。
可惜还没冒头。
“噗。”
一柄青锋穿透桌面,擦著鼻尖就挡在了跟前。
“好汉恕罪!好汉饶命!”
胖千户哀嚎一句,连连告饶。
“你要什么財货,儘管拿走;看上哪个女子,我也双手奉上,但请饶我一命啊!”
道士闻言瘪了瘪嘴,同为镇抚司中人,此人与大鬍子当真是两般模样。他摇了摇头,蹲下来。
“千户大人莫慌,贫道方外之人,要你钱財女子何用?此番前来,只想请大人帮个小忙。”
胖千户鬆了口气,连连点头。
“您儘管说,本……小的一定办到!”
“好说。小事而已。”道士笑眯眯说道,“我只想问一声,龙驤卫的人在鹅城何处?”
胖千户闻言一愣,再打量起眼前的道士,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身份。
“要命欸!”
他又是一声哀嚎,哭丧著脸又爬回了另一头。
他又不是牛二那个不知死活的莽汉,燕行烈那档事儿就是大漩涡的中心,他这点儿本事,粘上了就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虽不知这道士为何找上门,还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但要拖他下水,那是万万不成的啊!
但是无奈何,道士哪有这么容易放过他。
胖千户爬了几步,一抬头,道人又堵在了前头。
“千户大人这是何意?莫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
胖千户心肝儿一颤,赶忙赔笑。
“非是小人不肯,实在是这等机密,我小小一个千户哪儿有资格知晓?”
“哦?”
道士却也不恼。
“既然千户不知道,那便算了。不过此番冒昧打扰,连累千户爬了这么久的桌底,贫道实在过意不去,这样,送千户一个升官发財如何?”
没等著胖千户推迟,一个羊脑袋就懟在了他脸上。
胖千户忍著羊骚味儿,乾巴巴笑道:
“道长这羊名字取得真喜庆。”
“白莲圣女变作的羊,当然喜庆。”
“啊?”
“如何?保管千户大人得了此羊,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胖千户听了,呆愣愣瞧著圆溜溜的羊眼,好半晌又哀嚎了一声。
“要命咯!”
手脚並用、连滚带爬又要去另一头,这次却被道士一把揪住,拽了出来。
“是你送我去见龙驤卫?还是我送你去升官发財?”
道士冷眼看著如丧考妣的千户,笑吟吟拍了拍胖脸。
“千户大人,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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