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天后,清晨,寅时过半。
明媚的朝阳铺满青禾书院,鸟儿嘶鸣,香阵阵,连空气中都透著香甜。任也自后院临时搭建的一处浴棚中走出,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皮肤晶莹透亮,白里透红,宛若新生儿一般。
他通体散发著一股莫名的草木香气,腹內星核也微微绽放著翠绿色的光芒,一走一过的举手投足间,竟引得树上飞鸟嘰嘰喳喳地飞落而来,密密麻麻地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要搞啦,我要吃饭了。”
他抬手想要將肩膀上的飞鸟轰走,可试了两次,那群飞鸟却只一见他落手,便又都死皮赖脸地飞落回来,怎么撵也不走。
这种“异象”大概是五天前发生的。那一天,他在“山河之地”內,被那只单腿鸡和一位美丽的鮫人联手追杀,肉身被摧残到了极限,所以竟自行炼化了一丟丟从祖地中得来的“生命绿翠”。
自此之后,他肉身发生蜕变,气血旺盛如凶兽,且自愈力极强。每次进入山河之地被揍得连人样都没有后,只需休息一天,便可基本痊癒,连丹药都不需再吃了。
並且,因为他炼化了一丟丟生命绿翠,肉身成宝,生命气息异常浓烈,所以也经常会引得飞禽走兽本能亲近於他。体態较小的,都喜欢在他肩膀上矗立,或盘旋在他的头顶;而那些体態较大的,经常会嗅他的臀儿中央,並露出渴望的眼神……
他每每在山河之地见到有大型异兽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都很想转身问一句:“大傻春,你要干什么?!”
这二十多天,任也总共进了9次山河之地,並且与四种变態的凶兽交过手。起初是进一次,要休息两天的节奏;后来是进一次,休息一天……
到了现在,他在那些强悍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凶兽手里,已经可以做到绝大部分时间逃跑,极少时间反击了。
至於反杀或者是战胜……那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任也已经品出来了,那几只凶兽至少都是四品最巔峰的肉身,且一定还是封印了自身力量。因为任也每强一点,他们也会强一点,始终保持著极尽羞辱和嘲讽玩弄的姿態……
不过,即便他被虐得体无完肤,且九堂课+饭费,实打实的也了两百九十七万星源了,但他內心还是感激许青宴的。
这些凶兽虽应该只是被山河笔演化出来的,但却个顶个的有大来头,是传说中的存在。它们一同给任也餵拳,淬链肉身,这“授课先生”的班底简直奢华到了臭不要脸的地步,也是很多人都消费不起的。
很显然,这是一次钱买到的“大机缘”,一定是血赚不亏的。
任也迈步来到正房前侧,弯腰坐在木椅上,大声喊道:“我的饭菜呢?!又晚,又晚!我说许先生,您到底能不能有点服务態度啊?!下次再这样……我就让你开发票了昂!”
许青宴穿著布衣,围著脏兮兮的围裙,右手提著一个半米高的大饭桶,像是要餵猪一样说道:“囉囉囉,来了,来了。饭早都做好了,放在餐盒中保温,你吼什么啊?!”
说话间,他將饭桶放在方桌上,转身又回去拿了四盘有凉有热,美味可口的菜餚。
这四盘菜,乍一看卖相都不怎么好看,但却浓香四溢,令人大流口水。任也在这吃了九顿饭,越来越感觉这许先生教书有点屈才了。他若是去华夏大吃国开个饭店,那肯定一年就能上市。
他做饭真的太好吃了,且用的食材也都非常“新鲜”,任也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就比如眼前的这盘卤丸子,虽然只有两颗,但却大得跟狮子头一样,肉质q弹,且內部还有包裹著血管的筋头,狠狠咬下去,还能爆浆。
他吃过一次后,便想让对方再做一次,可许先生却说,这东西是限量的,没那么好搞。
直到今天,对方才做了第二次。
任也看著桌上的菜餚,食指大动,直接用木盆盛饭,並好奇地问道:“这个肉丸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我怎么感觉吃了会上癮啊?!”
“这不是做的,是一种……天生的。”许先生懒得解释:“快吃吧,別问那么多了。”
“哦!”
任也早都饿极了,只微微点头后,便开始抡起了旋风筷子,猛猛乾饭。他这段时间的食量暴增,一顿要吃半桶饭,是十几个成年人的量,不过吃菜倒是比较少,四盘就够了,再多吃就会有一种营养过剩的感觉,甚至半夜会浑身燥热。偶尔还会想起唐风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臀后请君入內的道符。
“哎哟,这都吃上了呀。”
不多时,门內响起一道温婉动听的声音,许夫人身著一袭绿袍,高束髮髻,身段婀娜多姿地走了出来。
任也回头望了一眼,含糊喊道:“见过许夫人。”
“哎哟,我说夫人啊,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这会儿风凉,你慢著点……!”许先生再次露出一种不举的卑微表情,一溜小跑地来到了台阶旁边,习惯性地伸手搀扶住了她。
许夫人轻移莲步,扭著腰肢来到了方桌旁,款款落座。
任也看了她一眼,心说坏了,今天也有“刀”。
“咯咯……!”
许夫人抿嘴一笑,悠悠开口道:“青宴啊,今日小人皇走后,你便把昨天买来的胭脂水粉退掉吧。”
“为何啊,夫人?我觉得那水粉色泽鲜艷,风格出挑,正配你这绝世容顏啊。”许青宴溜须拍马一般地回道。
“屁的色泽鲜艷啊,不过是一些粗製滥造的庸脂俗粉罢了。”许夫人目光幽怨地瞧著他,埋怨道:“我都与你说了,这时代变了,教书育人,是赚不到什么钱財的。你要当奸商,你得不要脸皮,要待价而沽,这样才能养得起家啊。不然何至於让家中婆娘,用这些地摊上的破烂货啊……!”
任也一边乾饭,一边静静地看著这位许夫人的“表演”。
这位许夫人生得容顏如玉,嫵媚多姿。她圆润的瓜子脸上,透著淡淡的红晕,皮肤吹弹可破,狭长的丹凤眼透著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慵懒感。红唇水润饱满,就犹如一颗成熟的蜜桃,引人遐想。
她腰肢纤细,身段婀娜,玉足藏在裙摆中若隱若现,光是往那儿一坐,就美艷到容易令人自惭形秽,不敢直视。
光是相貌而言,她与容貌儒雅俊朗的许青宴,倒是一对绝配。想来他们年轻的时候,可能也曾名动一地,是世人羡慕的眷侣。但到了晚年的话……这俩站在一块,就不是什么好人了。
许夫人平时是不见客的,也不会去学堂內,即便遇到入內院请教的神通者,那也是彬彬有礼,得体大方。但她唯独对任也的態度,却是有些茶茶的,经常说一些阴阳怪气,充满暗示索贿的话……仿佛是见到了一只肥羊,不宰就有些对不起自己的智商一样。
不过,任也是什么情商?他考虑到这许青宴有些过於惧內,甚至许夫人稍微吹一点枕边风,那他连大气都不敢喘,所以……在学艺没有结束之前,他决定配合对方,以“猎物”的身份出现,最终实现经济和智商方面的双重反杀。
“咳咳……!”
任也猛猛地干完最后一粒饭,隨后擦嘴道:“许夫人!您说得太对了,这庸脂俗粉,哪能配您这绝世容顏呢?!您放心,后天我再来上课,一定顺手给您带一些古潭市最好的胭脂水粉。我甚至可以叫我那黑奴匠人,给你专门调製一种由奇异草,天材地宝研製出的水粉。保管您一抹上,就年轻二十岁!”
许夫人见他如此上道,也忍不住咯咯一笑:“呵呵,对我而言,年轻二十岁,等於没年轻。”
“冒昧地问一句,您多大了?”任也有些好奇。
“应该比你祖奶奶岁数还大。”许夫人笑面如,似在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那您保养得可太好了,看著就跟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差不多……。”任也在体制的时候,曾经把副局二百多斤的老婆,忽悠到发自肺腑地相信自己的姿色堪比范爷,导致绝经期都比別人晚了三年。
吃过饭,他给许夫人提供了大概二十分的情绪价值后,便起身告辞。
许青宴將任也送出龙门,背手叮嘱道:“你不能间断,最晚两天后来。”
“我知道了。”
“行,你走吧。”许青宴准备关门。
“等一下……!”
任也摆手阻拦,很突然地笑问道:“先生,来这里求学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您为什么单单授课於我,对我的態度也有所不同呢?”
“因为你有星源啊。”许青宴很真实地回道。
“不对。以山河笔的神异之能,即便是四品,甚至五品的高手前来,也定能有所收穫。您哪怕收费一百万星源一堂课,我觉得这青禾书院的门,恐怕也要被踏碎了吧。”任也摇头评价了一句。
微风拂面,许青宴鬢髮飞扬,他站在门內,仔细思考了一下,认真道:“也为钱,更为身后虚名。你乃人皇,我若指点於你,即便百年之后,也定会青史留名的。这开堂讲课,我虽卖了自己的一身所学,倾囊相授,可换来的却是满誉古潭市,处处受人追捧,受人尊敬。我一介流亡他乡多年的落魄读书人……能有这个名望,那还求什么呢?!死而无憾也……!”
他说得句句在理,也无比真实,可任也依旧不信。他觉得这是一个藉口,但却没有再追问下去的必要了。
任也微微抱拳:“那就祝先生名满迁徙地吧。”
“哈哈哈……也祝你早日体法双修,无敌当世。”许青宴爽朗地笑著,瘦弱的身影仿佛隱入了院內的一片安泰祥和,朝阳璀璨之中。
……
早晨,古潭宗秘境的地堡之中。
任也刚要去找王长风,便见到春哥灿笑著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稍稍愣了一下,笑道:“有事儿啊?”
春哥等八人,也是被储道爷坑进古潭宗星门的,且刚开始与任也等人,也一块与万象门发生了衝突。他虽然长得相貌粗獷,但却性子耿直,为人仗义。
这二十多天接触下来,任也发现他是一个实在人,而他最喜欢跟实在人交朋友了。
“没什么事情,就是过来看看你。”春哥齜著一口白牙,弯腰坐在了木椅之上,露出了一副很曖昧的表情。
任也眨了眨眼睛:“你笑得怎么像是要收费似的?到底怎么了?”
“哈哈,真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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