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长缓缓收回手，赵家林的抽搐已经停止。
赵家林脸色，渐渐恢復了血色，只是依旧虚弱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气。
林道长抬头看向小孩离开的方向，眼神深邃：
“这孩子，不对劲。”
……
“呕——！”
一声剧烈的乾呕，打破了场坝的沉寂。
刚刚还瘫坐在地，大口喘气的赵家林，突然弓起身子，双手撑著地面疯狂呕吐起来。
漆黑如墨的液体，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像是混杂著腐泥的脏水。
在青砖地上，蔓延开一片片污黑的痕跡，还散发著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像是死鱼烂虾，在烈日下暴晒多日的腐气，熏得周围的村民纷纷捂著鼻子往后退。
他足足呕吐了半盏茶的功夫，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
才瘫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著，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乾裂起皮，眼神也变得涣散起来。
这时，一个穿著蓝色工装的年轻小伙子快步跑了过来。
他手里拎著一桶清水和一条毛巾，蹲在赵家林身边，小心翼翼地递过毛巾：
“爷爷，您擦擦脸，缓一缓。”
说著，又把水桶凑到他面前。
赵家林接过毛巾，胡乱地擦了擦嘴角的污渍和冷汗。
喝了几口清水，这才稍微缓过神来。
小伙子趁著这个空档，压低声音把刚才他中邪、林道长出手相救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得知自己刚才险些丧命，全靠林道长出手相助。
赵家林连忙挣扎著想要起身，却被林道长抬手按住。
他只好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对著林道长连连作揖，声音带著劫后余生的颤抖：
“林道长，谢谢您！谢谢您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您，我这条老命今天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
林道长缓缓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地落在赵家林脸上，语气凝重：
“赵村长，不必谢我。你们村这不是普通的横祸，是重丧之兆。”
“重丧”
二字一出，赵家林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感激之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
他沉默著点了点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对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心知肚明。
“想要救你们村，化解这场危机，”
林道长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愈发严肃。
“你必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地告诉我，不能有丝毫隱瞒。
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是关键。”
话音落下，赵家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垂著头，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的脸色，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愈发难看。
场坝上的哭声，依旧断断续续，偶尔夹杂著村民们的窃窃私语。
吉水村上空的乌云似乎更厚了，黑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空气潮湿而压抑，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倾盆大雨落下。
林道长和李健站在一旁，並不催促。
他们能看出赵家林內心的挣扎，显然这件事背后藏著不为人知的隱情。
过了约莫一刻钟，赵家林才在那个年轻小伙子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
李健敏锐地察觉到，仅仅这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赵家林的气息像是变了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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