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是皇帝干的!
如今竟然要被这等下三滥的谣言中伤,受制于远在洛阳的那个沉迷丹药的昏君!
这野心啊,在这极致的愤怒与憋屈刺激下,就不由自主地更加翻涌、沸腾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
一旁的李供奉看着梁王这副模样,心里还在琢磨:“这有什么的?咱们当初决定干这掉脑袋的大事的时候,不早就做好被朝廷盯上的准备了吗?”
“再说,王爷您昨天不是还分析过,藩王不可轻动,咱们稳坐钓鱼台就是了,水来土掩嘛。”
“现在更大的问题,应该是那躲在暗中的敌人,他搞出这么大动静,最终目的到底是要干什么?怎么尽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有没有可能……”梁王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根本就没有什么‘暗中之人’,或者,我们找错了方向?”
闭目凝神,将这些年以来有分量的仇人,潜在的竞争对手在脑中飞速过了一遍,又一一排除。
竟然脑子一转,灵光乍现般,想到了一件……前朝旧事。
“曹髦见威权日去,不胜其忿。乃召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谓曰:‘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等自出讨之。’”
高平陵之变后,魏国的大权已完全落在司马氏手中。
为了独揽大权,司马昭大肆屠戮曹氏宗亲,后由大将军升任相国,受封晋公,加赐九锡,步步紧逼,威压魏帝曹髦。
那个时候……曹髦和那些还忠于大魏的臣子在武力反抗之外,也曾用尽各种手段,其中就包括以‘忠孝’舆论来钳制、抨击司马氏。
毕竟,他司马家的老祖宗当年可是无数次在公开场合赌咒发誓,表示对曹魏王朝的忠心耿耿。
这些誓言,在司马氏掌权后,就成了对手攻击他们“背信弃义”、“篡逆之心”的有力武器。
当然,这招对于那时已然掌控全局的司马氏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实质作用,最终曹髦还是血溅街头。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当今陛下,若是想要敲打某些不听话,或者势力过大的藩王宗室。自己不便直接出手,但通过司隶校尉或者放出些许‘忠义仁孝’的风声,在舆论上施加压力,还是很有用的。”
梁王心中很清楚一件事。
越是缺什么,就越是强调什么。
我司马家得了天下,但这‘忠义仁孝’的牌坊,总归是要想办法找补回来的,至少表面上要维持住。
所以.这手段用在自己身上还真是有用啊。
众所周知,大巫之道,沟通天地鬼神,在这个时代早已落幕失传,近乎绝迹。唯有朝廷,因为每年岁末需要举行‘大傩’仪式,驱除疫鬼,所以还一直保存着这个古老的职业体系,宫中必有传承!
“所以……”
阏伯台那突如其来、技艺精湛的大傩之舞……
洛阳骤然掀起的、直指他核心野心的舆论风波……
对方仿佛能窥伺到他暗中进行之阴谋的精准打击……
“原来……不是哪个躲在暗处的小人作祟。”
梁王得出了一个令他心惊的结论,声音低沉而冰冷:
“是‘大人’起意了啊。”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本王这些年低调行事,就连搞这阴谋,也是暗搓搓地进行,不敢有丝毫张扬。
藩王本身已是爵位极品,进无可进。替天子牧守四方,并不进入中枢参与朝政,不会与朝中重臣或其他势力产生不可调和的根本矛盾、
本就不该有什么真正你死我活的敌人。
他将目光投向洛阳方向:
想到那位坐在龙椅上的兄弟,梁王眼神愈发凝重:
“那位当年继承大统的兄弟,自小便展现出文武全才,谋略极深,绝非易与之辈。”
“自从他不再亲自守着丹炉,转而将精力投向朝堂之后,为了从权臣和外戚手中收回权力,在洛阳与各方势力打得是头破血流,最终凭借几件大事,硬生生地将权柄逐渐收拢回了自己手中。”
“而这些年,楚王、淮南王,还有赵王、齐王等几个兵强马壮、同样不甚安分的王爷,也是不甘寂寞,在各自封地或朝中搞出了不小的风波。”
一个清晰的逻辑在他脑中形成:
“大家都在闹事,都在试探底线。皇帝若要敲山震虎,自然要先从看起来势力最单薄、最好拿捏的‘小门小户’下手,杀鸡儆猴!”
而他梁王,很可能就是那只被选中的“鸡”!
一旁的李供奉听到这个分析,也彻底慌了。
那可是皇帝!是天子!
他深知,修行者就算能上天入地,求得长生不老,甚至成了神仙,只要还在这人间,就拿这位“天子”没有任何办法!
那是真正的人间无敌!
三十三年前,白莲教虽然失了圣母,但依旧是北方第一大教,信众百万,高手如云,实力强横无比。
但就是那样庞大的势力,也被当年尚是壮年的陛下,亲自统帅大军,联合佛道各派,给硬生生剿灭了!
当时在修行界,也是一片狂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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