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铜匠铺,到东市一看,果然比西市高档。
很快就找到一块通透的水晶料子,到王记铜铺,原本是学徒接手,听说城西刘铜匠揽了一样的活,王小锤亲自跑了出来。
秾眯着眼一看,讶道:“名叫小锤,这般年迈?”
“俺打小就叫小锤,待俺造了这镜片,给你开开眼!”
这般下来,一副眼镜四贯多,还造双份,秾心疼得落泪。
萧弈不以为意,道:“你不懂,科技就得砸钱。”
之后,他们打算看看布帛。
萧弈环顾一看,就在东市最好的位置,有间布坊门楣上“宋氏布坊”四字崭新,散着漆味。
他径直迈步而入,腰上牌符叮当作响。
迎客小厮一见到他,却是愣了一下,忙不迭飞奔到隔帘后。
“英……英俊公子……”
“新东家来了?”
很快,一个老掌柜带着人转出来,慌张拜倒,道:“老奴见过驸……”
话才出口,他揉了揉老眼,看清萧弈牌符上的字,连忙起身,脸上浮起待客的笑容。
“客官有何需要?鄙店只卖最好的丝织缂丝、蜀锦、吴绫,不卖葛、麻。这块瑞兽纹蜀锦,经锦工艺,质地紧密耐磨,裁春衣最合适。”
“有布?”
“有!竟知这新鲜料子,客官必是贵人,请……这批布贩自蜀地或江南,为何?汴梁一带就没有,摸这料子,比丝绸软和,又不娇贵怕汗,经得住搓洗。冬日裹着,比狐裘还暖,夏日单穿,汗湿不粘,两个字——舒服。”
“难得见到布啊。”
萧弈的内衫是细麻料子,硌得很。自睁眼以来还是初次摸到布,果然舒服多了。
掌柜见他神态,不由拍掌,啧啧惊叹道:“贵人,真贵人也!一看郎君以往就是常穿布的,与旁人不同,今日买几匹裁春衣?”
“多少钱?”
“八贯一匹。”
“什么?!”老潘惊跳而起,道:“一匹布……八千钱?!上好的细麻也不过八百钱。”
掌柜淡淡一笑,不语。
萧弈摇了摇头,道:“太贵了。”
同样说贵,面对萧弈,掌柜神态就大不相同,赞道:“客官懂行,想必以往常穿布,可开封物价涨得多厉害呀,何况千里贩运,过关驿的成本亦不低哩。”
他捧起一块布,送到萧弈的手掌下。
“挑这匹,出自江南绣娘之玉手,双经双纬之工艺,平滑如玉。瞧这色泽,岭南最名贵的染料,苏木染,最正的红色,暴晒半年,绝不褪色。”
“好布。”
“再挑匹白布,感受蜀地娘子之体贴,缉缕成线,每一根线都由三股絮拧成,所织布面细密,能挡细风。石灰脱浆,井水里漂了七道工序,纯白无半点杂色。”
“好布。”
“给客官拿上。”掌柜向小厮轻斥一声,又拿出一匹布,“这匹布好,这颜色,杏烟雨,多美,娘子最喜……”
“打住。”
“是。”掌柜十分笃定,笑道:“客官下次来,可再买这杏色。”
“一套衣裳需几匹布?”
“那得看内衫或外裳,春衣或冬衣,如客官这么高大英武,外裳就得一匹半到两匹哩。”
“红白各三匹。”萧弈问道:“你这铺子,如今可是仲俭兄的生意?”
掌柜目光又瞥向他的牌符,犹豫片刻,道:“小人哪知这些?”
萧弈不强问,道:“能送货到府上?”
“那是自然。”
“白的三匹,送到郭府。”
“不知是哪个郭府?”
“离大相国寺不远。”
掌柜骇然变色,忙道:“小人以进价给客官……”
萧弈淡淡道:“不用,就按市价。”
掌柜想了想,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不敢瞒客官,鄙店并非挂在驸马府名下。”
“知道了。”
“求客官答应以进价结算,小人也不容易啊。”
买定,白布送去郭府,红布萧弈一会自带去李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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