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刑部的判决出来了。

萧德言流放夜郎,公孙常杖责五十,流放岭南。

这样的处罚在歷朝歷代都算得上从轻发落。

毕竟,以不实之词污衊当朝储君,在哪朝都是杀头大罪。

但大唐有些官员却颇有微词,自从魏徵开了个“直言进諫”的好头,满朝文武都以敢骂皇帝为荣。

不过,他们心里也清楚,骂皇帝时要掌握分寸,既要显得忠直,又不能真的触怒龙顏。

而骂太子就安全多了!

这些大臣们发现,骂太子既能发泄对皇室的不满,又不会受到实质惩罚。

毕竟,骂储君相当於骂半君,既显得自己忠直敢言,又不会真的掉脑袋。

於是,诸如于志寧、孔颖达、张玄素之流,为了青史留名,可著劲地逮著太子挑刺,仿佛他们的人生价值就是专门给太子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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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李承乾在这样的环境下,没被逼疯真是奇蹟。

不过,这大概也是因为他善於排泄压力,不是和称心谈恋爱,就是和死士们玩突厥打仗游戏。

在他看来,这些不过是在东宫小打小闹,但李世民却对此深恶痛绝。

他自己挨骂时气得跳脚,却觉得儿子挨骂就是天经地义。

不得不说,这真的很像那些喜欢在外人面前贬低孩子的家长,表面上是自谦,实则是通过打压家人来抬高自己!

说起来,原主李承乾其实帮李世民分担了不少大臣的炮灰。

但他本人,久而久之却形成了条件反射。

只要有人挑刺,他立马举白旗投降。

堂堂皇太子在东宫毫无威信可言,是个人都敢指著他的鼻子说三道四。

大家对这些都已麻木,习以为常了。

直到李承钱穿越而来,才打破了这种病態的平衡。

但这却让大家大家觉得,最近太子仿佛像变了个人。

把三位师傅打发到左春坊,连东宫大门都不让进。

在魏王诗会上,让人当眾掌嘴萧德言。

如今更是直接把人送进刑部问罪!

以往那些靠骂太子刷存在感的大臣也是怂了,这个曾经软弱可欺的储君,如今变得如此可怕。

毕竟,当朝皇太子真要惩治谁,谁能逃得掉?

当然,这些大臣心里跟明镜似的,不代表魏王党羽搞得清状况,他们只知道曾经陛下和满朝文武都觉得太子不行,所以,还在顶风作浪,暗中蠢动。

本来,李泰在接连遭受太子反击后,已打算偃旗息鼓。

但紇干承基和贺兰楚石的投靠,让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此刻,芙蓉园正殿內,几个跳樑小丑正聚在一起密谋。

“紇干,你跟了太子那么久,可知道他有什么把柄?”

李泰眼神灼灼地盯著紇干承基,肥胖的身躯前倾,几乎要从坐榻上滑下来。

但紇干承基这个市井混混哪有什么真材实料?

他支支吾吾半天,却只能说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魏王殿下,太子常与称心廝混,还跟秦英、韦灵符那些道士……”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

李泰非常失望,但更让他感到不满的却是紇干承基的冒失。

这声魏王殿下,让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个蠢货!

李泰最忌讳別人称呼他“魏王”。

在他心里,自己早晚要当太子,对当前这个魏王身份非常不满。

知道他脾气的,都只敢模糊地称一声“王爷”或者“殿下”。

哪像紇干承基这么蠢。

“够了!”

李泰一拍案几,“这些陈芝麻烂穀子的事,能扳倒太子吗?”

紇干承基嚇得呆愣在场,搞得旁边贺兰楚石也是紧张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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