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魏忠贤:找个人来做李子吧
把阉党们抄个家,凑个几百万两就了事,那就实在太浪费了。
在这內宫之中,在那统御万里的朝堂之上,有些时候,另外一些东西远比白银珍贵。
想到这里朱由检不由摇头一笑,乾脆在床榻上盘膝而坐,认真考量起来。
阉党要扫,这是毋庸置疑的。
新君上任,有这么一个完美的靶子来树立权威,收拢事权,不利用简直浪费。
但必须慢扫,稳扫,有质量地扫。
要在皇帝陛下的英明领导下扫。
要围绕树立贯彻朝堂新风的目標去扫。
歷史上的崇禎在这个过程中犯了好几个错误,其中一些错误甚至延绵到乙巳之变乃至南明时代。
其一,学韩非子那套“主道者,使人莫测。”
表现上就是一会打击魏忠贤,一会封赏,搞得群臣一脸懵逼。
试探了一个月,群臣们才看懂了。
哥,你早说嘛,於是大家一拥而上,把魏忠贤打倒在地。
守成之君这样做没什么问题。
高居宝座,操弄权柄,用裁判角色来控制和发放权力,这实在是华夏帝王心术老生常谈了。
但开国之君、亡国之君,玩这一套东西那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够了。
猜来猜去,国事资源全都耗在內斗平衡上面了。
其二,问题恰恰就出在倒阉的“一拥而上”。
天启好不容易通过魏忠贤收拢的统一事权,在这场墙倒眾人推的过程中,作为墙的一部分居然也被推翻了。
阉党余眾从內臣的压制中恢復过来,东林党藉由朝野声望重新起復。
两方摩拳擦掌,都希望对方彻底死亡。
於是乎党爭再起,一路延续到大明灭亡。
直到南明之时,国家都要亡了,那狗屁朝廷还在爭论《三朝要典》要不要重新颁布。
其三,……
朱由检,摇了摇头,算了,崇禎的毛病说起来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他现在倒也不用想那么多,先好好睡一觉,养好精力,登基后仔细见过各路人马后再做决定不迟。
毕竟若只凭史书上只言片语,就直接可汗大点兵,那和老蒋又有什么区別?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先贤此言诚如是。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宿卫换班交接的声音,甲冑碰撞,脚步整齐。
朱由检心中一动,推门走了出去。
夜凉如水,寒意刺骨。他感受著体表的寒风,估摸著怕是只有十一二度了。
他看著那些在寒风中矗立的宿卫,朗声问道:“诸位將士,深夜巡防,劳苦功高。孤欲赐酒食,不知当从何处取?”
侍立在一旁的太监连忙上前道:“回殿下,可传旨光禄寺,即刻便能备办。”
“好!传孤旨意,为宫中所有当值宿卫,皆赐酒食,以暖其身!”
“遵旨!”
旨意传下,宫中各处守卫的禁军中,顿时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声。
朱由检听著这欢呼,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回了殿內。
这些人哪里欢呼的是那光禄寺的饭菜呢,毕竟眾所周知,光禄寺的饭菜那是狗都不吃啊。
他们无非是为自己好像遇到了一个仁慈的皇帝而欢呼罢了。
这封建专制发展到巔峰的明朝皇帝,施恩起来真简单,爽!
他端起茶杯,將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躺到床上,放空心神,很快便沉沉睡去。
……
另一边,魏忠贤退回乾清殿后,又唤永贞到別殿相见。
他將李永贞叫到近前,急切地问道:“永贞,你给咱家仔细说说,张永是怎么个事?”
李永贞不敢怠慢,將自己所知的史实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回稟厂臣,那张永原是『八虎』之一,与刘瑾权势相当。
后来他与刘瑾生了嫌隙,便暗中联合了大学士李东阳、杨一清等人,在正德爷面前告发刘瑾谋反。
刘瑾被除,张永作为功臣,自然就保全了下来,虽然后来也被嘉靖爷斥退,但总归是得了善终。”
魏忠贤听得入了神,听到最后,却猛地一愣。
咦,这故事……怎么听著这么耳熟?
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太监,一个与他生了嫌隙的同僚……
他魏忠贤是刘瑾,那谁是张永?王体乾吗?
一想到王体乾今天在乾清宫里那副公事公办的嘴脸,魏忠贤心里就一阵发寒。
李永贞看著魏忠贤变幻不定的脸色,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他冥思苦想,突然灵光一闪。
“厂臣!厂臣何必自己做那刘瑾?”
魏忠贤猛地抬头看他。
李永贞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我有一计,可叫李代桃僵!满朝的文官那么多,您只要把他们推出去,让他们当那个刘瑾,您不就成了张永吗?”
魏忠贤闻言,眼神瞬间大亮。
“快快快,回府中把名册拿过来,我们今晚盘一盘让谁来做这个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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