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涪江位在玉池山东面,纵贯整个四方岭。

此江为淮瀆支流,纵贯七百里,水流湍急,河势浩荡。

但对於白临而言,所谓水流湍急自不足论。

所以他到得此江之后,倒也不犹豫。

只在这沧涪江上,朗声开口。

“玉池山主白临,今受邀而来——沧涪江玄龟一族,还不来见?”

他言语之间,声音浩荡。

那下方湍急河流之中,水流也隨他声音激盪,不断跃动。

而不过片刻之后。

“嗷!”

白临便是听得一声龟鸣。

“嗷!”“嗷!”“嗷!”“嗷!”

隨后,是接连不断的龟鸣响起。

只见一头头玄龟自江底骤然浮起。

它们排列成队,列成两列。

而在它们所列队的中央,那原本起伏不定的沧涪江水也是骤然停歇。

一时间,这沧涪江中央...竟是分明出现了一条通路。

而在那条通路之上,则有一名背负龟甲的老者被一名化为少年模样的龟妖搀扶著立於水中。

那老者身形颤颤巍巍,对白临说道:“老朽便是沧涪江玄龟一族族主『玄寿』。”

“今日率群龟前来拜见白虺大王——有失远迎,还望大王莫怪!”

他如此说著,隨后便也是对著白临恭敬作揖。

而在他的话语落下之后,便见得那群龟也是齐齐低首伏身。

“...”

而见得此景,白临也是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倒不是因为別的,实在是这沧涪江玄龟一族的態度有些太过於正式了。

群龟列阵开水路,族主揖礼道上迎——这是极为古老的妖族投效礼仪。

“无需多礼。”

所以,白临此刻也是將手一摆。

如果说此前,他还对沧涪江玄龟们的態度有所不满的话。

那么此刻看到这一幕之后,他的这份不满也就散了。

“大王且隨我来,水府之中已备了筵席。”

而此刻,那玄寿也是如此开口:“澈儿。”

“是!祖父!”

而在他身旁的那名年轻龟妖也是躬身应是,隨后便也是来到白临身旁,身形一摇就化为了玄龟本相。

见得此景,白临自然也不客气。

当场便坐到了玄龟背上。

“走!”

下一刻,他便听得那玄寿大喝一声。

而后,这头老龟便是化为一团水雾,带著群龟朝著江底而去。

而白临端坐於龟背,目光则是扫视著这沧涪江底的水府。

水府极为朴实无华——由水中石块所铸,甚至连水府之名都只是一个简单的『沧涪府』。

但让白临在意的,则是在那水府前方的河底立著的一块石碑。

那石碑显然极为古老,以至於积尘的河底泥沙几乎遮掩其容,古老的锈蚀痕跡侵蚀其上。

但依稀之间,却依旧可以见得那碑文所书。

【淮瀆支流—沧涪】

【玄龟水族,永镇此河】

“柳老所言,果真无错...”

而白临见得那碑文之后,却也是暗道一声果然。

也正是在此时,那玄龟已驮著他入了水府之內。

水府之中依旧极为朴素,各处都长满了水草,

而入得水府之后,大部分玄龟也是各自候在水府主殿之外,唯独只有白临座下的这只玄龟与那玄寿祖孙二人入得殿內。

而正如那玄龟一族族主『玄寿』所言,此刻水府之中已备好了筵席。

殿內合共只有两张桌子,桌上摆著一些灵果灵材——虽然不算什么珍贵的灵果,但比起这整体战损风极为强烈的水府而言,已可以说是奢华了。

这让白临再次感觉到了玄龟们的诚意。

而在入得殿內之后,白临便也是从那玄龟背上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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