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万一泄露消息,让那些財东有了准备,便让人提前停工了。”
“这倒情有可原。”身材最胖,年纪也最大的那个老人点头,“为何被带走,你查清了吗?”
“说是牵涉到码头那边的一桩命案。”赵三醒道,“但我今日进去探望了,他说与他无关,应该很快就能放出来。”
“提前就提前吧,一天两天不要紧。”老人一锤定音,“记住,这是我们均贫学派最大的一次齐行叫歇,一定要成。”
“龙头放心,这次我们准备的充足,专门卡在这个时间,定要让那些財东出出血。”赵三醒当即保证。
其余人等,也纷纷大拍胸脯,保证自己管辖的厂子绝无问题。
“號外號外——”一个报童大声叫喊,“申报紧急號外,松江全府纺织工齐行叫歇,纱丝绸同业会表示遣责一”
声音清脆,在黄浦江边飘荡。
陈武和戴遂堂刚从马车下来,便听到了这个这个叫卖声。
齐行叫歇?陈武一搜索记忆。
罢工?
陈武立马来了精神,叫住报童。
“给我一张报纸。”
“四个铜板,先生。买一张申报,送一份號外。”
这申报怎么卖得和劝业报一个价!陈武一边掏钱,一边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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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武拿过报纸,完全没关心正刊,拿起號外就看了起来。
这號外因紧急刊登消息,故而不写编號,因此得名,只有一张类似传单的纸。
陈武一看,果然,是松江府纺织工人一起罢工。
因为蒸汽机如今多用於纺织业,据说松江一半以上的蒸汽机都停掉了。
这张號外自称採访了叫歇的双方,但陈武一看,就知道通篇都是纱丝绸同业会在说话。
一个个有名的大財东,纷纷向著记者哭诉,自己经营不易,利润微薄。
一睁眼,机器损耗,煤炭涨价不说,还要供给几百上千人的吃喝拉撒,根本趁不了几个银元。
外界对他们这些工厂主的印象,全都是错的,大家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压力大得很,吃不好睡不著。
如此一场齐行叫歇,已是损失惨重。客商们定的布丝绸订单,眼看就完不成了。
说的最惨的一个,某黄姓纱厂东家,都自称今晚就要去跳黄浦江了,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仿佛住在上只角大宅子里娇妻美妾,僕役成群的,不是这帮工厂主一样。
倒是对叫歇的另一方,组织叫歇的均贫学派一笔带过。
只说记者採访了均贫学派某赵姓人士,问他们是不是眼红人家赚钱才发动叫歇,那人拒绝回答记者的问题。
新闻学拉满呀!
陈武立即判定,这个紧急號外,一定是纱丝绸同业会的大手发力了,要爭夺舆论同情。
现在就看均贫学派怎么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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